陳炬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有事兒?”
朱翊镠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有件事兒,奴婢也不知道該怎么對萬歲爺說。”陳炬弱弱地道。
“那就不說。”朱翊镠漫不經心回道。
“可不說也不行。”
“什么事?”朱翊镠這才放下手里的活兒,抬起頭來問道。
“禮部尚書徐學謨小女徐文穎,對外宣稱今生今世非陛下不嫁。”
“你說什么?”
“奴婢說,禮部尚書徐學謨小女徐文穎,對外宣稱今生今世非陛下不嫁,這消息已經傳開了,滿城皆知。”
朱翊镠一愣,“真是胡鬧!”
“萬歲爺,可不是嘛?這個徐文穎實在太放肆,這種話怎能亂說?奴婢已經調查過,如今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還有各大賭坊專門為此押注呢。”
“押什么?”
“押萬歲爺到底會不會娶徐姑娘。”陳炬頓了頓,接著又抱怨道,“禮部尚書徐老也是的,怎么不管管自己女兒,任憑徐姑娘如此胡鬧!”
朱翊镠沉默不語。
王安小心翼翼地說道:“陳公公,這事兒怕也怪不得徐老,陳公公沒有與徐姑娘接觸交往或許不知道,以徐姑娘的性格,徐老可管不住啊。”
“那也不能讓女兒如此胡鬧呀,這成何體統?讓萬歲爺怎么辦?”
王安不禁咧嘴一笑,心想,其實也挺好辦嘛,娶了不就完事兒?
陳炬接著說道:“萬歲爺若是不聞不問,將來徐姑娘還有誰敢娶?不得孤苦伶仃一輩子嗎?可萬歲爺若是遂了徐姑娘之意,那徐姑娘不成了逼宮?這徐姑娘不知輕重不知自愛啊!”
“朕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朱翊镠帶著兩分無奈。
陳炬與王安只得轉身離開,可走了兩步,見值守近侍進來,稟道:
“萬歲爺,禮部尚書徐大人求見。”
陳炬與王安聽了,又站定沒有繼續挪步,想旁聽一會兒。
“宣。”朱翊镠一抬手。事情來了遲早要解決的。
片刻工夫,徐學謨一臉焦急地步入東暖閣。
“老臣徐學謨叩見陛下!”
“免禮,徐老為何覲見?”
朱翊镠風輕云淡地問道。不用想肯定是為了女兒徐文穎的事。
“老臣家教無方,以致小女徐文穎膽大妄為,還望陛下恕罪!”
徐學謨依然跪著不敢起來。
“她怎么膽大妄為了?”
“她居然不知羞恥地對外人說,今生今世非陛下不嫁。”
“朕剛已經聽說了。”
“懇請陛下恕罪!”
“何罪之有?”
“女之罪父之過,老臣家教無方,當然有罪;而女兒不顧陛下體面,竟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亦是有罪。”
“算了,穎兒還小,朕不與她計較。”
“多謝陛下寬宏大量!”徐學謨跪著連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