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來了。”朱八戒咧嘴一笑。
“依我看,今年你們就住在這里過年吧。”王之垣道,“第一安全,第二,一家人也難得在一起。”
“就是,我剛才就是這么說的嘛。”朱八戒忙眉開眼笑地附和道。
王象乾卻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能這樣麻煩爹,我們還是回歸德府吧。”
繼而又補充道:“徐秉正還年輕,剛接任歸德府知府時,陛下便有旨,讓我先帶著他,不能將歸德府那個爛攤子留給他,而我來武昌這邊享福。”
“你自己看著辦。”王之垣也不糾結。
“哎!”朱八戒心疼地嘆了口氣。
“爹,難道真的這樣無計可施嗎?”王象乾緊握拳頭,不甘心地道。
“還能有什么辦法?”王之垣道,“保定府的案子還不是一樣毫無進展嗎?本以為盯著梁家或許能查到一些線索,可隨著梁世勛、梁赟、梁世燊的相繼離世,這條線索似乎也斷了。”
“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絲破綻,這些盜匪沒有一絲情感。”王象乾忽然猛地一拍桌案,豁然站起。
“你要去哪里?”王之垣忙問。
“去監牢。”王象乾甩出三個字,便滿腔憤懣地闊步而去。
“老爺先忙著。”朱八戒立馬跟上,問道,“岳父大人要去監牢里干嘛?”
“殺人。”王象乾殺氣騰騰地回道。
留下王之垣搖頭嘆氣。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你真要去監牢里殺人嗎?”朱八戒饒有興趣。
這次王象乾沒有應聲。
但去往監牢的步伐并未停下。
此刻他的確有殺人的心,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很快,王象乾與朱八戒便到了關押盜匪的地方。
他們有心將九名盜匪關在同一間牢房里,除了拉出去示眾的三個,這會兒還剩有六個。
在典獄長與兩名獄卒的引領下,王象乾與朱八戒貓腰而入。
……
而京城這邊東廠的監牢里,陳炬同樣也是一籌莫展。
酷刑對九個人壓根不起作用,他們沒有情感,也不怕痛。
陳炬已經親自審過五次了,方法無所不用其極,可效果……完全沒有。
迫不得已去東暖閣稟報。
“萬歲爺,奴婢真的懷疑那九名盜匪還是不是人?什么方法都用過,可就是不能換得他們開口說一句話。”
“慢慢審吧,不急,別讓他們死了就是。”朱翊镠道,“反正朕已經想好了,既然他們想玩兒,朕便奉陪到底。”
“奴婢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不知武昌府王大人那邊怎么樣?”
“不用想,肯定也是一樣。”
“明年泰和元年,萬歲爺不是要大赦天下嗎?”陳炬又道。
“不包括死囚。”朱翊镠回道,“有些人堅決不能留在世上。”
“萬歲爺懷疑他們是組織里的人,這些組織肯定是非法的,那可不可以借機查禁所有非法組織?”
“朕的確想過。”朱翊镠點點頭,“但必須等到大明人人有身份證才行,不然流民、黑戶太多,查起來費勁,而且不一定能起到預期的效果。”
“哦,萬歲爺言之有理。”
“所以這件事兒朕現在反而不怎么著急了,朕陪他們好好玩兒玩兒。”
瞧著朱翊镠一副信心十足的樣,陳炬安心了些。
“但審訊一天都不能停,”朱翊镠又吩咐道,“朕倒想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從明天起,九個人每天的吃喝減半。”
“啊?”陳炬一愣,“萬歲爺,他們每天的吃喝,奴婢以為已經到達極限。”
“什么極限?”
“現在每天只給他們一頓飯吃,而且不多,只有一碗,兩天才送一次水,再減半,還怎么減?”
“不是不怕死嗎?不是不開口嗎?三天送一次水,每天飯量減半,而且不喊餓不喊渴,堅決不給。”
“奴婢遵旨。”陳炬不禁兩分駭然,原來萬歲爺也有狠的時候啊!
朱翊镠又喃喃地道:“如此艱難,他們居然也沒有求死之心,哈,朕對他們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奴婢也覺得好奇怪,所以才懷疑他們還是不是人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