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太后她們在休息室里休息片許后便各自回去了。
朱翊镠可是忙活了大半天。
回到東暖閣,陳炬關切地問道:“萬歲爺,今天您累嗎?”
“朕一天掙得的錢,老百姓一輩子都掙不來,喊啥累啊?”
朱翊镠脫口而出,隨即還刻意補充道:“有點職業精神好不好?就朕干的那活兒,掙那么多,且不說坐著干,即便真累,好意思喊嗎?想想百姓每天干的活兒,以及他們的收入。”
“萬歲爺言之有理,奴婢受教了!”陳炬心悅誠服地連連點頭。
“你們也是一樣的,可以說咱都是生活在頂端的人,幾乎要什么有什么,如果再喊累,那不是拉仇恨嗎?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職業與道德操守,喊累可以退出不干啊,是不是?”
“是是是……”陳炬又連連點頭,“在其位,謀其職,各行各業都應該像萬歲爺這樣,抱著一顆熱忱的心。”
“這天朕的行為不過分吧?”朱翊镠忽然問。
“……”陳炬微微一滯,“不知萬歲爺是指什么?”
“就是一幅畫一千兩銀子啊!”
“這個……”陳炬終究忠厚不善謊話。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
“好的,萬歲爺。”陳炬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以為貴肯定是貴了點,但一來申公子畫作水平確實高,二來又有萬歲爺的題跋,許多官員需要這個,再者今天來參觀的全是三品以上的官員,他們誰也不缺這一千兩銀子。”
“朕原本就是這么想的嘛。”
“不過萬歲爺,申用嘉真的能成為像倪云林、唐伯虎那樣得到世人公認的大畫家嗎?”陳炬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是覺得哪方面不及嗎?”
“奴婢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如果申用嘉想要得到像倪云林、唐伯虎那樣的聲譽地位,還需要走很長的路。”
“那當然。”朱翊镠點了點頭,喃喃地道,“十年時間想成為大師還不夠,除非有超凡入圣的天賦,而申用嘉更多的是興趣與那一份堅持,但朕相信只要他肯努力,堅持不懈,一定能做出一番大成就來,只是當前素描的手法尚未得到普及與大眾認可,不過應該快了。”
“有萬歲爺為他宣傳造勢,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陳炬感慨地道。
朱翊镠卻不以為然,搖了搖頭:“朕與他不過是水與魚的關系而已。”
……
當晚朱翊镠投宿翊坤宮。
鄭妙謹笑問道:“今天又掙了多少?”
朱翊镠搖了搖頭,一副不太滿足的神情,“不多,兩萬多而已。”
在他看來,確實不多,本想以拍賣的形式,只需十幅畫便能掙這個數,可沒想到倪云林、唐伯虎、徐文長的畫在這個時代都不怎么值錢,再加上申時行的臉皮又薄,不配合。
搞得他還得動筆題跋。
“兩萬多還嫌少?”鄭妙謹又笑,“你可是空手套白狼,知足吧。”
“怎么叫空手套白狼?我相當于是申用嘉的經紀人,也不是沒付出。”
“不說這個了,與你說正事兒。”鄭妙謹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什么?”
“徐姑娘你準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你難道要這樣一直拖下去嗎?”鄭妙謹道,“可以看出來,娘與母后,還有之懌,對她都很滿意呢。”
“我要對她太冷漠吧,又怕令她傷心欲絕,畢竟她還小;可如果不這樣,她似乎又總抱著兩分希望,難!”
“徐姑娘對你真心,她爹又是禮部尚書,將她納入后宮,不挺好嗎?”
朱翊镠還是搖頭:“我與之懌說過,孩子很快就要生了,我想做好皇帝,做好夫君,做好父親,一個人哪里應付得過來啊?有你們三個心滿意足。”
“其實要做你的女人都清楚,不可能得到你全部的愛,既然她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呢?”鄭妙謹接著又道。
“過不了自己心理這一關。”
“你又不是不喜歡她?”鄭妙謹挑眉嫣然一笑。
“喜歡的姑娘多了去,難道全部要娶到身邊嗎?”
“你就不想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