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到我頭上?”嚴永凡一愣,“怎么還罵起我來了嗎?”
“嗯,他們都知道陛下之所以下旨嚴查假幣,就是因為縣令大人寫的奏疏痛恨地揭露此事。”黃浩然回道。
“這樣看來,陛下確實有點考慮不周哈!”史善言不禁插了一句。
“史縣丞此言差矣!”嚴永凡卻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那些人要是真有那么怨恨揭露此事的人,那更應該是我寫。我是駙馬,是皇親國戚,不應該是我沖鋒陷陣嗎?是不是?”
“駙馬爺果然有擔當有責任!”史善言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道。
“只可惜死了人,終究遺憾啊!”嚴永凡感慨地道,“既然我宛平縣發生了這種事兒,想必其他地方肯定也有,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而喪命呢。”
“我看駙馬爺爺不必憂慮!”史善言勸道,“有人為改革犧牲在所難免,死的人畢竟微乎其微,比起國家的長治久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兩天縣令大人最好不要出去,以免遇到那些不講道理的刁民,他們將怨氣發泄到縣令大人頭上。”黃浩然刻意提醒道,“普通老百姓還好說,不過失去區區幾個假銅板,可有些以鑄幣為生的黑心商,陛下這道圣旨等于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這時候對揭露此情的縣令大人指定恨之入骨。”
“切,以為我怕他們啊?”嚴永凡不以為意地一撇嘴。
“卑職當然知道縣令大人不怕,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必與那幫人計較,何必非得招惹他們呢?”
“黃浩然言之有理。”史善言也忙附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駙馬爺還是安心在衙門里寫條陳吧。”
接著,又補充道:“再過兩個月公主就生了,你可不能出事兒。呸呸呸,我這烏鴉嘴,駙馬爺能出什么事兒?”
想到公主快要生了,嚴永凡立馬兒平靜下來,點頭喃喃地道:“好吧,為了公主與孩子,我聽你們的。惹不起,我躲,總行吧?不去招他們。”
“那卑職先行告退!”黃浩然這才轉身離去。
史善言對嚴永凡感慨地道:“陛下殺伐果斷,行動如此迅速,難免會讓人猝不及防而緊張。”
緊接著,史善言又“哼”了一聲:“可那幫人不就是這個德性嗎?陛下分田減稅時,也不見他們有多感恩戴德,這會兒禁止私人鑄幣沒收不良假幣,他們卻不分黑白怨天怨地起來。”
“算了吧,相信也只是個別人。”嚴永凡又重新埋頭寫條陳,不愿意糾結。
盡管結果超出他的預料,居然因為他的揭露死了人,還不被人理解被人痛罵,可他一點都不后悔。
既然知道有弊端,危害國家,那就該勇敢地揭露出來。
如果害怕被人罵而像其他官員一樣畏手畏腳從不檢舉,那豈不是愧對陛下當初對他的力挺?
比起當初朱翊镠為了救永寧公主不惜揭露得罪馮保,他這算什么?怎么說他也算是報效朝廷救國救民吧?得罪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
一念及此,嚴永凡更不怕不后悔,為了公主忍一忍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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