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不是他變得硬氣了,而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處事方式。
“那元輔,這件事就不做疑慮。”王遴感覺今天或許不會白來。
“嗯。”申時行十分確定地點頭,繼而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就是收稅的問題。”王遴擔憂地道,“陛下將各行各業的稅收都做了相應調整,幾乎全減而沒有提高的,那今年的稅收會不會減少?”
這是一個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問題。
申時行當然考量過,此時面對王遴的擔憂,他又一次確定地回道:“我想應該不會減少。”
“元輔何以見得?”
“第一,收稅看似減了,但陛下清田均田,等于是將天下豪強權勢大戶的利益再分配,如此一來,納稅人的總量上多了而不是少了。”
“嗯。”王遴點頭表示同意,因為原來那些豪強權勢大戶人家不知道有多少田地不交稅,加上大量隱瞞、寄田現象存在,交稅的數量只少不多。
“第二,陛下開放海禁,鼓勵天下人經商,這就涉及到商稅的問題。”申時行接著道,“陛下登基初始,就已經發現了全國十大稅關,一年所收的商稅居然不到一百萬兩銀子。”
稍頓了頓。
申時行繼續說道:“這其中的漏洞很大,一是漏收少收,二是地方克扣,甚至做假賬蒙騙朝廷,其癥結在于各地稅關都由所在州府通判掌管,通判地位尷尬,上頭有知府同知,那些人屁股底下坐著本州府的利益,根本不會全心全意維護朝廷的利益。所以陛下決定不讓地方代收,而改由朝廷直接任命各大稅關的征稅御史。所以這部分的稅收也能大增,而不會像從前一樣少了。”
“陛下一系列政策看似減少稅收,但實際上擴大普及了收稅面兒,最大限度地阻止了原來許多偷稅漏稅的想象,所以總量上絕不會不如從前。就像前不久陛下又提出了鹽、茶、酒等的國家專賣制度,這又是幾筆大收入。王尚書你想想,鹽、茶、酒一旦推行國家專賣,這里面可增加多少稅收?”
申時行擘肌分理娓娓道來,思路清晰分析入微,看似一點兒都不擔心泰和元年的稅收問題。
王遴不住點頭頗為振奮。
當然申時行也不是完全沒有擔憂之處,與朱翊镠一樣,都擔心人才。
因為這些事都需要人做。
政策再好,若沒有優秀的人去執行去落實,最后一切也是妄談。
所以一番分析之后,感慨地道:“難就難在人上頭,如今這世道,正如陛下經常感嘆,要想找幾個真正會辦事的人比登天還難呀。”
王遴撫慰道:“比起前朝皇帝,陛下已經夠優秀了。常言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天生一世之才,必是一世之用,自陛下登基以來,不拘一格吸納各行各業的人才,只要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皆可前來報效朝廷。若非陛下,像李時珍神醫、鄭恭王世子、甚至包括令郎,都會被埋沒呀!”
提到兒子申用嘉,申時行又是不由得一陣竊喜。如今這京城里有多少人將兒子當作大畫家了。
“王尚書言之有理。”
兩人正說著,傳旨太監王安來,稟道:“原來王尚書來了內閣,害得我去戶部衙門白跑一趟。不過剛好,萬歲爺有請申先生與王尚書一道覲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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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冒,高燒,頭疼似裂,晚上寫不動了,只有兩更。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