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幾次燃火自焚的死者都有家屬,最少也是像劉鐵生這樣。”
“你想表達什么?”劉守有警覺地追問道,感覺百戶長話里有話。
“大人,卑職猜想如果劉鐵生是無為教的教徒,那有沒有可能無為教控制他的方法就是他老母親?”
“什么意思?”
“大人不是一直追查無為教控制教眾的有效方法嗎?無為教教徒為何一個個寧死不屈?除了金錢的誘惑,每位教徒家屬的生死都控制在無為教手里,所以他們不敢背叛教會。”
劉守有想起李大龍臨死前的話,如果一個教徒叛教,那不僅本人會死,身邊的親人都會跟著遭殃。
百戶長接著又道:“卑職猜想老人家剛才愧疚,想必是想著如果自己不在人世,就不會連累兒子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無為教暗中一定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恐怖組織。”劉守有喃喃自語式的猜測道。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百戶長百思不得其解地道,“為了所謂的信仰?還是為了唯恐天下不亂?”
“非正常人的思維,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燃火自焚。”
“大人,依卑職看,任何一起燃火自焚事件,都不是無緣無故,就像一個劉鐵生,一定有原因。”
“與他母親吵架怕只是表象。”錦衣衛百戶長又特意補充道,“應該還有深層次的原因,只是我們不知道。”
“我似乎知道破解之法了。”劉守有忽然茅塞頓開地叫道。
“大人想到什么破解之法?”
“我們一直在追查無為教的教徒,也試圖從他們家屬下手,可從未想過將他們家屬抓起來,而只是盤問而已。”劉守有很有幾分興奮地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
“有沒有可能那些家屬才是真正的無為教教徒?而像劉鐵生這樣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不然老人家臨死前為什么說是她害死了自己兒子?”
劉守有大膽地猜測,接著道:“或者說無為教里至少有兩類人,一類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就像劉母;另一類才是像劉鐵生那樣,看起來很有破壞力,但其實不過是身不由己。”
“那大人想怎么做呢?”
“立即向陛下請旨,拘捕無為教教徒那些看似人畜無害的家屬們。”劉守有目光如炬地道。
“可是大人,咱沒有確切的證據,如何抓人?”
“同黨。”劉守有冷冰冰地從嘴里吐出兩個字。
這個理由,是不好反駁。
“你們在此留守等待縣衙里的人,我回去寫一份條陳呈遞陛下。”劉守有感覺自己的推測應該不會錯。
從前的工作似乎有點本末倒置,以致于查不出什么名堂來。
劉守有忽然想明白了似的,但具體還得進一步求證。
反正陛下也說了,可以大膽猜測只不過要小心求證嘛。
與其說讓無為教控制教徒,但不如說讓無為教教徒的家屬控制他們,這樣除了利益,還有忠誠。
那些家屬多半是老年人。老年人總是容易上當受騙,而且仗著自己年老總還以為自己是對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無為教組織體系是不是顯得簡單明了得多?
想通這一節,劉守有立馬兒離開。
因為昌平州尚未解封,除了個別公職人員外,其他人一律不準進出。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與防控第二負責人,他也不想破例出昌平州。
再說了,從昌平州出去的人,會被人避而遠之,即便沒有感染,也不受待見,何必非要出去惹人嫌?
有事兒寫信,自有專人傳遞。想回京,待解封昌平州便是了。
……
東暖閣。
陳炬稟道:“萬歲爺,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來信了。”
“何事?”朱翊镠抬頭問。
“說是要請旨拘捕無為教的家屬。”
“為什么?”朱翊镠微微一滯。
“因為劉指揮使懷疑那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屬才是真正的無為教教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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