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馮保覺得還是先與鄭皇后知會一聲比較踏實。
“皇后娘娘,奴婢吩咐巡城御史從今天開始抓人了。”
“抓什么人?”鄭妙謹一愣。
“就是皇后娘娘說的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抗議萬歲爺主張的人啊。”
“你還真抓呀?”
“……”馮保微微一滯,道,“那些人不懂,卻偏要摻和,唯恐天下不亂,是該抓一些典型,以正視聽。”
“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激起更大的反抗情緒?”鄭妙謹擔憂地道。
“應該不會吧?只不過抓一些典型。”
“是你給巡城御史下的指示?”
“奴婢是給了一些指示,但奴婢終究是大內后宮中人,所以奴婢與申先生商議讓他下發的手諭。”馮保如實稟道。
“申先生沒有意見?”
“沒有。”馮保搖頭,“申先生也恨那些什么都不懂卻非要聒噪蠱惑之人。”
“這事兒不要鬧大了,適可而止。”鄭妙謹警惕地道,“我也只是說說,想嚇唬嚇唬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官民,抓人未免小題大做,依我看他們也只是說說吧,難道還真敢怎么樣?”
“娘娘,抓幾個典型震懾震懾他們也好,首輔申先生也是同意的。”
“那你們自己看著辦。”鄭妙謹也不多說什么,既然兩個人都達成一致,且已經采取了行動,還說什么。
“奴婢遵旨。”
“申先生身體無礙吧?”鄭妙謹關切地問道。因為有張居正前車之鑒,首輔的身體當然重要,尤其這個時候。
“好像沒什么大事兒。”馮保不確定地回道,繼而話鋒微微一轉,“不過申先生最近兩鬢白發明顯增多,想必他這陣子是真的累得夠嗆。”
“那有什么好辦法讓他放松緩解一下呢?”鄭妙謹道。
因為張居正累倒后導致朝局動蕩不堪,若非朱翊镠出手,張居正的一系列改革將毀于一旦。
故而鄭妙謹得知申時行吐血暈倒后就一直為此事擔心。
“怕也沒什么好的法子。”馮保喃喃地道,“只能皇后娘娘相信他、鼓勵他、處處維護他,就像當初慈圣太后娘娘對待張先生一樣,這樣能更好地減少他們內心的壓力。不過,皇后娘娘已經做得很好了,就看申先生的抗壓能力吧。”
“皇上不在,他名下的興農集團、吾愛吾家地產公司,還有剛剛籌建成立的朱氏集團北京部,都還好吧?”
“回皇后娘娘,奴婢每逢周末都要過去一趟的,都很好。萬歲爺選的幾個負責人太絕了,無可挑剔。”
馮保由衷地贊道,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經的死對頭張鯨,居然搖身一變成為集管理與技術于一身的大專家,將興農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
現在他都羨慕張鯨日子過得多么舒服,興農集團那邊環境好空氣新鮮,懂管理,懂技術,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將來老了也不愁沒事兒干,有技術傍身怕什么?
反觀他盡管依然是司禮監掌印,號稱大內總管,總有一天要退下來,現在是風光,可退下來之后呢?而且擔任大內總管期間得罪了多少人?將來日子恐怕不好過呀。
張鯨現在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反而受到越來越多的人尊敬。
所以此消彼長,馮保現在感覺還不如張鯨當初選擇的路呢,將來的日子肯定也比不上張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