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咬牙切齒地來到坤寧宮,越想越覺得可恨,想著自己自朱翊镠登基即位以來已經夠老實了。
很少出頭,可以說韜光養晦,原來貪污的毛病也徹底改掉。
高拱當初當面那樣罵他,那是因為與高拱去留之爭,有高拱沒他,有他沒高拱。最后還是他贏了,高拱被驅逐。
可這個陸有德算哪根蔥啊?
入宮將近四十年,除了高拱,還從來沒有哪個人敢這樣當面罵他。
馮保越想越氣,所以來坤寧宮一見到鄭妙謹,“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然后跪倒在鄭妙謹面前。
“馮公公!”
鄭妙謹一聲驚叫,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馮保,一時不如是何是好。
在她印象里,馮保可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就是當初張居正如此強勢的那樣一個人都對他忌憚三分呢,甚至包括萬歷皇帝與李太后。
這會兒卻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
“皇后娘娘!”
馮保哀號著匍匐在地。哭本來就是他的拿手好戲。
“這是怎么了?”
“那個領頭敲登聞鼓的叫陸有德,戶部給事中,非但不相信娘娘,還要與娘娘理論。奴婢氣憤不過,讓錦衣衛指揮使來抓,他還不服氣跳起來反抗,罵奴婢是閹豎!奴婢入宮四十年了,不敢說有多大功勞,但總有不少苦勞,今天在皇極門外遭遇這般羞辱,奴婢若不是想著要繼續為萬歲爺與皇后娘娘效力,都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這個陸有德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鄭妙謹對馮保還是信任,并倚為心腹,她覺得馮保確實也是一個會來事的主。
“皇后娘娘要為奴婢做主啊!”
“好,馮公公你先起來。”
“其實奴婢受辱,也還能忍受,可陸有德算什么東西?”馮保依然跪著,咬牙切齒地道,“他居然不相信皇后娘娘,還大言不慚地要與皇后娘娘理論理論,如此不識抬舉之人,奴婢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剁成肉末喂狗。”
“陸有德他人呢?”
“啟稟娘娘,已經回六科了。”
“回去了?”
“是,因為萬歲爺已經從遼東傳來旨意,讓申先生就是要調度北直隸精銳水師戰艦出海去救人,陸有德自然無話可說了。”
“那就好,那就好。”鄭妙謹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免得申時行整天感覺壓力山大。
“娘娘,那個陸有德如何處置?”馮保怕鄭妙謹就此跳過去。
“你說呢?”鄭妙謹輕輕反問。
“奴婢剛才已經對他說過,要送他去奴兒干都司戍邊。”
“你是說就送他一個人吧?”
“嗯,是。”
這時王安進來了。
鄭妙謹問道:“王安,皇極門外的人都撤走了吧?”
“回稟娘娘,都撤了。”
“對于陸有德辱罵馮公公一節,你是怎么看的?”鄭妙謹有心一問。
“奴婢覺得,那個陸有德太囂張,確實不尊重人。”王安謹慎回答。
“那該如何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