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努爾哈赤心知肚明,師父此舉依然是在“摧毀”他的理想。
額亦都與費英東可是他手下兩員大將啊!就這樣被師父“撬走”了,對他而言還不是一種損失嗎?
其實當軍權被收走時,努爾哈赤就知道無所謂理想不理想了。
理想從來都不是靠想,必須靠行動支撐,而他已經失去了行動力。
至少在建立屬于自己族人政權這個方面,他已經沒有行動力可言了。
師父一步步將他的理想全部擊碎。
張居正或許看出來了他的心思,曾經與他專門談及這個問題,說由他治理女真族人肯定不及師父治理得好,這個他也承認,師父確實比他強。
也只有這樣想,才讓他心里覺得踏實、安慰一些。
張居正還說這是他的執念,問他為什么一定要建立一個獨立于大明之外的新興政權呢?
他確實回答不出來。
但也不是回答不出來,而是建立新興政權后,族人的命運他無法斷定,因為不見得就比現在強。
為民謀福利這個方面,他自認為遠遠比不上師父。不得不承認,師父腦子里千奇百怪的東西太多。
難道這就是他的執念?
難道一定要他跟著師父混才有出頭之日?
難道師父這座大山還是永遠跨越不過去嗎?
原來好歹還知道怎么去跨越,知道先要統一女真族人,然后建立屬于自己族人的政權。
可現在這個理想破滅,連奮斗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若這輩子只在師父手下做官,讓他如何跨越?
……
吏部終于收到兩人愿意前往吉林行省做官的申請:一個是努爾哈赤,一個是張泰征。
對這兩個人的請求,楊巍都能看出來他們的心思。
努爾哈赤不用說,一直心心念念回去,京城不是他的心之所屬。
吉林行省的主體是女真族人。努爾哈赤當然刻意回去做官。
但楊巍肯定否決,一來大明為官沒有這個傳統,基本上都不在本籍做父母官,這是大明一直延續的規矩。
二來這與皇上的意圖相違背,好不容易將努爾哈赤調來京城,怎么可能這快又將人家調回去?
而對于張泰征的請求,楊巍倒是覺得可以考慮。張泰征提出申請,理由也應該很容易想到。
因為守制一事,張泰征承受了莫大的壓力,非議他的人很多。
張泰征應該是想換一個環境,同時表達他為國效力的決心。
隨后,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一些官員表達自己的想法,比如嚴永凡。
嚴永凡倒沒有像努爾哈赤、張泰征那樣強烈懇求,只說朝廷若有需要,他可以隨時準備去吉林。
但楊巍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否決,不可能將駙馬調度外地做官。
而多數官員提出申請,在楊巍看來只是因為眼下沒有更好的出路。
這種心態的官員全部不予考慮,如果當下都不能脫穎而出,豈敢奢望他們去吉林行省脫穎而出?
皇上用人的標準可是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傾向于年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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