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何時說個頭?
陳珂玥與郭三很是苦惱。
申用嘉何嘗不是?他的苦惱或許更多,只是不想表現出來而已。
黃金右手沒了,他當然知道,即便自己再勤奮再努力,要將左手練出來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右手練了十年,左手要達到右手的水平,可想而知有多難。
可他就是不愿意低頭求人,包括他的父母,寧可自己咬牙挺著。
他當然也看出來了,陳珂玥與郭三對他頗有怨言;他也知道身為男人,該掙錢養家,他確實也在努力。
只是努力的效果暫時尚未出來。
可他就是不愿意低頭求人,也不肯花父母的給他的錢。
所以對于陳珂玥與郭三的怨言,他只能裝在心里當作沒聽見。
但這個苦,只有他自己清楚。其個中滋味兒也沒法與他人說。
只有朱翊镠與王安可以是傾訴的對象,但眼下兩個人都不在京。
他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停地練習左手作畫的能力,爭取早日將右手作畫的感覺找回來。
“今天只能吃饅頭加咸菜了,再過兩天饅頭都沒得吃了。”
飯桌上,陳珂玥又嘀咕了一句。
“我會想辦法的。”
身為男人,申用嘉這時候當然要表態,沉默解決不了問題。
“你想什么辦法?賣畫?還是向你父母要?”陳珂玥一撇嘴道。
“總會有辦法的。”
“每次都這樣說,可辦法在哪兒?”陳珂玥搖頭,她都已經不想聽了。
“……”申用嘉沉吟不語,每次被問時就像被心被踩著一樣讓人窒息。
“珂玥姐姐,先吃飯吧。”郭三心地要仁慈一些,忙勸道。
“再過兩天就揭不開鍋了。”陳珂玥沒好氣地又嘀咕了一句。
郭三看了申用嘉一眼。
申用嘉埋頭啃著饅頭,感覺味同嚼蠟,但還得往下咽。
“你是首輔的兒子,不說低頭去求人家,推銷推銷你的畫怎么了?賣一點是一點,看看堆得那么高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吃。”陳珂玥埋汰地道。
“別人不想買,何必求著人家買?正因為我是首輔的兒子,更不能仗著爹的名頭去賣畫。”申用嘉堅持己見。
“好,那現在如此窘迫,接受你爹娘的錢總該可以吧?都是一家人。”
“爹娘的錢是他們的錢,拜拜接受不好。”申用嘉又搖了搖頭說道。
“大不了以后有錢再還給他們嘛。”
“爹娘不會要。”
“那過兩天怎么辦?吃不吃飯了?”陳珂玥懊惱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撂。
“珂玥姐姐……”郭三使眼色阻止。
“……”申用嘉沒作聲。一次兩次無所謂,其實相處的時間久了,他心里也有些怨言,感覺兩個女人不理解他。
與他的理念還是不同。
“咚咚咚!”
忽然,聽到敲門聲,然后聽見有人喊:“請問申公子在家嗎?”
感覺聲音有點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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