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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領兵回來了。
傷亡很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回來后都沒來得及脫下戰袍,便按照預先所想,抱著一股子“負荊請罪”的心態,第一時間去見王象乾。
王象乾倚門而望等候多時,見李總兵回來,趕緊迎上去,拉著他的手,猶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激動地道:
“李總兵可安全回來了!”
“給王巡撫賠罪。”
李成梁由衷地說道,說話的同時還沖王象乾深深鞠了一躬。
“不敢當,李總兵何罪之有?”王象乾連忙跟著也鞠躬還禮。
“是我沒有領會到皇上與王巡撫的用心良苦,以致于險些鑄成無法彌補的大錯,我當然有罪啊!”
李成梁一臉的誠懇認真,搞得王象乾還有點不適應。
“李總兵此話怎講?”
“進值房里慢慢與王巡撫道來。”
“李總兵請!”王象乾一抬手,感覺李成梁的姿態似乎變了。
進了值房,兩人坐定。
王象乾先開口,關切地問道:“李總兵沒有受傷嗎?聽前線報信的回來匯報說,李總兵被十倍于我軍的人馬包圍進退不得,我這顆心就一直懸著。”
“還好,沒受傷。”李成梁回道,“科爾沁部似乎不想將我們置之死地,否則我們這會兒恐怕早已兇多吉少,回不來這遼陽了。”
“想必他們也不敢真的與我們撕破臉皮而沒有回旋余地。”
“嗯,應該是,不然也不會得知我們要撤軍,他們便立即放行,回想起來似乎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總之這次是有驚無險。”
“這也是我沒有立即派兵增援李總兵的緣故,希望李總兵能理解。”王象乾誠摯地說道。
“當然能理解,倘若是我,也不會貿然出兵增援。”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怕李總兵責怪呢。”
“不會不會。”李成梁篤定地搖頭,隨即說道,“撤軍之前,我好像想通了許多問題,這次本就不該出兵。”
“哦?李總兵何以這般認為?”王象乾詫異地道。
“這次撤軍回來,我第一時間跑來巡撫衙門會見王巡撫,就是想與王巡撫掏心掏肺地深聊一次。”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王象乾十分欣慰,能感覺到李成梁的誠心,“不知李總兵想深聊什么?”
“就從皇上委任張學顏大學士為奴兒干都司都指揮使說起吧。”
“哦?這是為何?”王象乾不解,一臉問話,為何要從張學顏說起?
“王巡撫聽我道來,但在說之前,我想再強調一次。”李成梁抬手摸著自己心口處,“以下所說的話全部發自肺腑,想誠心誠意與王巡撫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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