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哪里,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用不著你一個大使來提醒我!”
杜蘭特感覺沒法溝通了,雖然他很想一甩手走人,但他身為日不落帝國駐大衍朝的大使,要為日不落帝國的利益負責,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日不落帝國的利益,因為圣教大神官不當的言論和行為,而蒙受巨大的損失。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道:“杜蘭特大神官,我明白您的心情,我……”
“不,你不明白!”杜蘭特大神官打斷了特雷大使的話,他憤恨的把手中的文書拍在了特雷大使的桌子上:“錦衣衛明顯是在敷衍我們,他們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得出了這份報告和結論,不,這已經不能說是敷衍了,他們這是在戲耍我們,他們這是在羞辱我們,他們這是對日不落帝國的挑釁!”
“杜蘭特大神官!”特雷是真急了,你他娘的有沒有腦子,你真當錦衣衛是吃干飯的?別說我這小小的大使館,就是日不落帝國的皇宮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個錦衣衛的探子!
我他娘的連放屁都得小心翼翼的,你倒好,作死的話張口就來!
你要想死,可以,但別拉上我啊!
你完全可以去跳樓啊,上海市中心那座鐘樓有一百多米高,從上面跳下來,能保證你死的不能再死。
“在這里,在這片土地上,能代表日不落帝國的只有我,特雷·巴斯特侯爵,我不認為他們怠慢了大神官閣下就是對我們日不落帝國的挑釁,而且您的到來,也只是民間的交流,并不代表日不落帝國!”
說到這里,特雷大使突然站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大神官閣下,恕我不能奉陪了,我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你你你……”杜蘭特大神官差點被氣出腦溢血來,但不管他有多生氣,此時此刻都拿特雷沒什么辦法,哪怕是要免了特雷的職,都必須回國之后才能行。
所以,杜蘭特大神官只‘你’了幾句,就憤憤的離開了大使館!
杜蘭特一離開,特雷大使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了那張豪華舒適絲毫不遜于女王王座的椅子上。
一直沒開口的領事館的領事布魯斯特·塞西爾苦笑著道:“算了,特雷,隨他去吧!議會的人不會怪罪你的!圣教中的人,就是這德行,自大的很,二百多年前,我們的艦隊雖然打敗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但我們卻沒有打敗大衍朝的艦隊,甚至說句難聽的,如果不是大衍朝的皇帝需要一個能夠對話的西方國家,他們的艦隊早就出現在我們的家門口了,近些年來,就更不用說了,看看外頭海面上停著的那些漁船,沃特法克,現在大衍朝的漁民都是開鐵甲艦的,再看看我們,我們的艦隊,到現在一共才有不到五十艘鐵甲艦!”
“中國太大了,他們有著全世界最豐富的資源,他們占據著全世界過半的殖民地,他們有著全世界過半的人口,他們的軍隊可以橫推整個亞歐大陸,他們的鐵甲艦像他娘的倫敦的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往大海里下!再看看他們的飛艇,多的航空局都已經開始實行空中管制了,可我們連航空局都沒有!”
“如果真要開戰,他們的飛艇一下子就能布滿我們本土整個天空,甚至都有可能塞不下!”
“這些情況,圣教不是不知道,但他們就是不愿意去正視,寧愿當瞎子聾子!”
特雷雙手捂著臉使勁搓了搓,嘆了一口氣道:“謝謝你的安慰,布魯斯特,我沒事,我只是覺得累了,有些厭倦了!”
“東印度公司和西印度公司,在美洲、澳洲、非洲的殖民地上,和大衍朝各藩王之間的摩擦日益加劇,動不動就有大衍朝的官員來找我抗議,我實在不想再替他們擦屁股了,我是真的累了!”
布魯斯特都不知道說什么了,現在國內的情況,相當的復雜,老一輩的貴族,坐井觀天,整天沉浸在日不落帝國的榮耀里,新貴族們則恨不得把全部家當都搬到大衍朝來,本土的莊園,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住一天,如果不是女王強制下令貴族子女必須在本土完成學業,如果不是需要貴族這個頭銜來保住他們殖民地的利益的話,新一代貴族早就把他們的國籍改成大衍朝公民了。
甚至就連他布魯斯特,塞西爾公爵的繼承人,都和新貴族的想法差不多。
沒辦法,大衍朝太他娘的適合人類居住了,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看不到任何的工廠,天空明亮干凈的就跟水洗過的一樣。
任何一座城池都是那么的繁華整潔,讓初次來到這里的貴族們,都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他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鄉巴佬的感覺。
這里四季分明、陽光明媚,任何貴族在這里生活上一段時間,都會喜歡上這里,你叫他們怎么再回到一年365天,有過半時間都在下雨,都是大霧天的倫敦?
這里到處都是那么的干凈整潔,任何貴族在這里生活上一段時間,都會患上嚴重的潔癖,你叫他們怎么再回到那到處是臭水溝的倫敦?
這里所有的人都穿著華美的絲綢,吃著一輩子都吃不過來的美食,用著精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的瓷器,甚至連馬桶都是精美的白瓷做的,如此情況下,你叫他們怎么再回到把白瓷當做傳家寶的倫敦?
這里所有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禮,雖然禮節繁雜的能讓人發狂,但同樣能真正的體現他們作為貴族的高貴,如此情況下,你叫他們怎么再回到那個滿是下里巴人的倫敦?
新老貴族觀念上的沖突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利益上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