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也是借此事而起,而監察院更因為在這次事件中所發揮的恐怖作用,牢牢樹立了在官員中的影響力。”范閑嘆息道“原來,這場變故的起因,竟然是父親與陳大人在為母親復仇。”
“后來呢”范閑問的是葉家的事情。
“先前說過,葉家的產業收入內庫,這是對于當時穩定朝政最好的辦法,滿朝文武,不可能提出更有效的建議。”范建解釋道“問題就是那些大掌柜們,他們都是你母親一手教出來的,雖然遠遠及不上你母親的天縱智慧,但是如果放任不管,誰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葉家所以陛下決定將他們全都集中到京都來,讓他們重新訓練一些人手,去接手那些生意,卻不準他們擁有真正的產業,這才有了如今京都赫赫有名的慶余堂。”
“你們想做生意,找他們是很好的。”
范閑憂傷說道“這些掌柜們居然因為這樣一個理由,就被迫困在京都十幾年,真的很慘父親,如果將這些掌柜們都用起來,會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范建搖搖頭“用慶余堂的掌柜,本來就是各王府私下產業最喜歡的手法,朝廷才不會管這些,不過如果你想將慶余堂那十七位掌柜全部搜羅齊,似乎也沒什么必要。”
“如果朝廷真的忌諱這些,為什么當初不將這些掌柜全部殺了”范閑提出自己的疑問。
范建看著自己的兒子,微笑著解釋道“當年你母親出事的時候,我在西邊追隨陛下作戰,陳萍萍到了本朝與北齊交界的地方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半途才明白過來折返京都,所以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如果我們都已經回到了京都,還讓這些人被殺了,你也未免太低估了你父親的力量。”
柳氏在外面敲了敲門,父子二人停止了談話,范建讓她進來。看見柳氏手上端的那碗果漿,范閑才知道夜已經深了,已經到了父親入睡的時辰,站起來準備告辭。司南伯卻揮揮手讓他留下,讓柳氏自行前去歇息。
在柳氏離開前,范閑余光瞥見這婦人的眼光里流露出一絲擔憂,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丈夫的身體,不由微微皺眉,心想這個女子只怕對于父親是真有幾分情意,只是可惜心腸太狠了些,當年竟做出那等事情來。他知道父親既然不讓自己走,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所以洗耳恭聽。
“說說最近朝廷里面的局勢吧。”司南伯范建端起微溫的果漿子,緩緩地喝著,“我知道你還一直怨恨,四年前柳氏派人毒殺你的事情。”
范閑一怔,沒想明白朝廷里面的局勢與柳氏有什么關系,更加沒有想到父親會如此直白地將這件事情挑明,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兩件事情其實互有關聯。”范建知道兒子在想什么,淡淡說道“四年前柳氏之所以會動手,一方面是思轍的年紀大了,卻愈發沒個正經模樣,而我一直沒有將她扶正,她不免有些絕望,一時昏頭,做了那個決定。但更關鍵的原因,則是因為她那時候曾經入過一次宮,得到過某人的保證,一旦你死后,范思轍將來一定能夠繼承范家的所有。”
“入宮是誰的保證,能讓她連奶奶的性命都不顧了”范閑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