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是無數道尖嘯,二人身周泛起無數道尖細的真氣碎流,將空中飄舞的梧桐樹葉撕的粉碎。
“死吧”范閑狂吼一聲,以極恐怖的控制力收拳而回,又直線出拳,擊在大漢的胸腹上。大漢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情,一張嘴,吐了范閑滿臉的鮮血,胸腹處明顯凹下去了一個大坑
但誰也想不到這名大漢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頑強,受此重擊之后,竟還穩立不動,反而大手如蒲扇一般狠狠地扇在范閑的右肩上,范閑的右肩馬上變成了被黑瞎子抹過的豆腐一般,一片狼籍,鮮血橫流。
但范閑骨子里的狠勁,今天終于爆發了,受此重創,竟只是痛呼一聲,整個人借著力撲入了大漢的懷中,左手已經掏出那柄細長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大漢的咽喉。
然后他用力地往下一拉。
大漢的胸腹處先是被砸出一個大坑,緊接著又被開了膛,稀里啦嘩的內臟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鮮血和腹液裹著那些筋膜腸臟,流到了他的腳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頭來看了范閑一眼,然后往后一倒,像棵大樹般砸的地面嗡嗡作響。
整個世界安靜了。
范閑喘著氣,很困難地保持著站立的姿式,看著巷口那個戴著竹斗笠的模糊人影。
轟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是誰有如此神力,竟能將如此大的石碌子扔過高墻車廂被巨石砸的粉碎,緊接著便是一陣箭雨襲來,狠狠地扎向馬車的范圍。如果不是范閑見機逃的快,就算他躲在車廂之中能夠憑小巧騰挪的功夫在石碌下揀條性命,只怕也會被馬上射成了刺猥。
范家的這幾名護衛除了藤子京以外都是五品的高手,驟遇敵襲,卻是毫不慌亂,锃锃數響,拔出腰刀舞動,幾團銀光閃著,竟是將大部分的羽箭擋了出去,但是箭手雖然不多,卻隔得太近,來箭太快,護衛們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幾聲悶哼之后,那三名護衛腿上都中了箭,踉蹌著跪倒在了地上。
一輪箭雨初歇,三名護衛咬著牙跳上了墻頭,橫刀而出,竟是將墻后那幾名箭手砍的東倒西歪,只是這箭毒太過霸道,不一時三名護衛,便感覺渾身酸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肌體,半跪在了地上。
便在此時,他們抬起頭來,看著一雙恐怖的巨掌拍上了自己的頭顱
范閑躲在梧桐樹后,避開了起初的箭枝,卻沒有辦法馬上趕去支援自己的屬下,耳聽得高墻之后傳來三聲熟悉的慘呼,他心頭狂怒,哀痛之下,竟險些被身周那兩柄像毒蛇一樣的劍刺穿。
困住他的是兩個女子,穿著一襲黑衣,手中的劍上面也漆著黑漆避免反光,很明顯是相當老道的刺客。范閑心里清楚,對方既然不蒙著臉出來,那肯定是要自己這一行五人全部殺干凈。
一轉身,腳尖在地上一擰,膝蓋微彎,讓左側的那柄劍擦著自己的左胸過去,緊接著又是險之又險地避右邊的那把劍
范閑沒有學過武功招式,只是接受過五竹長達十年的教育,所以眼下的閃躲,完全是下意識里的舉動。好在這兩柄黑劍雖然靈動如蛇,鬼魅如煙,但畢竟無論是速度還是準確度上,比起五竹手中的木棍差的太遠,所以范閑才有可能在險之又險的局面里,一次一次躲過如附骨之蛆般的刺擊。
三人人沿著墻角愈戰愈遠,范閑終于從驚慌中醒了過來,此時雙眼再看這兩柄劍,似乎覺得劍尖都變得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