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封信后,楊萬里自然對史闡立手中的信大感興趣,不知道小范大人專門給史闡立留的信中又寫了什么,畢竟四人之中,就只有史闡立似乎前途有些黯淡。
史闡立有些惴惴不安地三位友人目光中拆開信,細細一看卻是幾句破落句子,卻險些笑出聲來。
“至老方知事不協,三分在人七在天,莫愁傘下無知己,好生耍著只等閑。”
最后三字只等閑,自然是等范閑回來的意思。
此時的范閑正坐在當初自己買的那處宅院里,微微皺眉。他的手指撫過中空的腰帶,摸到那粒小時候費介給自己的丸藥,當時老師說,如果自己體內的霸道真氣出什么問題,就要靠這粒藥丸保命,只是入京以后,體內的霸道真氣一向極聽話,他倒有些忘記了這椿事,今日白天整理裝備的時候,才想了起來,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費介配的這藥究竟失效了沒有。
王啟年坐在他的對面,恭謹回道“人已經找好了。”他有些猶疑地抬起頭來“像固然是有些像,提司大人精通化妝易容之術,稍加琢飾,想來一般人遠遠看著,應該看不出破綻。不過總有些不妥之處。”
“什么不妥”范閑微微一怔道“你不是說挺像嗎養了一個月,膚色也近了。”
王啟年輕聲回答道“要在這些濁男兒中,找到一個如大人般豐姿英朗的人來,本就是難事,就算形似了,但要扮出提司大人這等天生風流氣質,書香詩華,實在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范閑愣了愣,馬上明白過來,笑罵道“你這捧哏,如今拍馬屁是愈發的不堪,愈發的不羈,愈發的美妙了。”
太子一側頭,躲過了母親的這記耳光,反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靜靜看著自己的母親。
皇后沒有想向一向怯懦的太子眼色里竟然如此銳利,下意識里身子微顫一下,將手從兒子的手中抽了回來,緩緩說道“難道你真認為母親做錯了”
太子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孩兒不敢。”
皇后忽然提高聲音說道“難道你不知道范閑與老二在花舫里見面”
太子突然抬起臉來,直視皇后的雙眼,靜靜說道“這些事情,母后能不能容孩兒自己處理范閑身為一代詩家,與二哥見面也屬尋常。”
皇后又急又氣,卻不知該如何向這怯懦中帶著一絲狠厲的兒子說話。
太子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母后,我時常在想,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敏感,你這樣只會將有可能成為孩兒助力的臣子,都趕到其他幾個兄弟那里。”
皇后咬牙說道“本宮乃一國之母,稍加懲治一個小臣,難道他還敢如何記恨。”
太子淡淡譏諷說道“母親,那日你不該讓韓尚書動手,你又不可能真的將范閑打死,何必去得罪范家和宰相我想再過些日子,韓尚書在朝中就站不住了,朝中愿意親近東宮的實權大臣本就不多,你卻偏偏要自斷一指,真不知道您是怎樣想的。”
皇后皺眉道“韓志維畢竟是當朝尚書,當日又是奉旨依律審案,難道宰相和范建能夠如何有東宮保他,想來陛下總要給你這儲君留些面子。”
“不要忘了,范閑是監察院的提司,而且父皇一向很欣賞他。”太子吐出一口濁氣,搖頭嘆息道“韓志維這次得罪的人太多太厲害,要知道整治科場之風是父皇的意思,本宮根本不可能出面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