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派出黑騎去清除目標”
“你今天盡在出餿主意。”范閑咳了兩聲,發現胸腹間依然有些疼痛,扶著樹干說道“如果是兩軍對陣,就算是位大宗師,遇見列成陣列的黑騎,也只有飄然遠走,但如果動用黑騎去搜人,只怕會被那位姑娘的短劍,悄無聲息的一個個斬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
前方的山路傳來一個微感恚怒的聲音,一個微濕長發披肩,身著粗布衣裳的女子,盯著范閑。
此處離營地有十來丈遠,虎衛因為勞累一夜,被范閑命令去休息,王啟年看了范閑一眼,心頭大驚,知道這就是早上險些殺死范提司的那位九品上高手,北齊海棠
范閑面色平靜,一揮手說道“你回去。”
王啟年屁都不放一個,悶頭悶腦地就往營地跑了回去,心里想著得趕緊把高達那幾個沉默高手都喊起來,黑騎那邊的馬群今天集體發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范閑微微偏頭望著海棠,輕聲說道“你不怕他去喊幫手”
“你不怕我馬上出手殺了你此時不是晨間,我相信能在三合之內,將范公子斬于劍下。”
“你可以試試如果你身上的毒清了的話。”范閑的語調顯得有些輕佻。
海棠輕咬嘴唇,雙眼清亮望著范閑,一片怨恨,半晌后才迸出兩個字來“無恥。”
范閑輕輕舔舔微干的嘴唇,雙眼微瞇望著海棠,一臉無恥,很快地回應道“多謝。”
“把解藥給我。”
“憑什么”
“不給我就殺了你。”海棠惡狠狠說道,范閑卻眼尖地發現這位姑娘家的眼神里有些慌張。
“殺了我,你就天天在北海水里泡著吧。”范閑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談判破烈,誰也不肯服輸,誰也無法進行下一步的利益互換,這一對男女大眼瞪小眼,就像兩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在山路樹下互望著,看著有些滑稽。
“你殺了肖恩沒有”海棠忽然轉了話題,看著他說道“如果你是顧忌我的存在,我可以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我此次南來,不是為了阻止你殺他,其實你我有共同的目的。”
范閑搖搖頭“我確實很想殺死肖恩,但是既然你想殺他,我就得保住他的性命。”
“為什么”
“沒有原因。”范閑自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也很想知道肖恩心中那個秘密。
海棠大怒,锃的一聲拔出劍來,今日之劍再無自然柔美之意,劍氣沖天,竟是將身邊一株無花新芽之樹精準無比地從中斬斷。
范閑的眼角抖了兩下,臉上雖然依然是一片平靜,但內心深處實在是很駭然,這村姑如果真要殺死自己,此時身邊沒有黑騎,也沒有虎衛,還真不知道該如何。
忽然間海棠的眉尖抖了一抖,往山路后方走去,回頭對范閑說道“我不喜歡和這些閑雜人等打交道,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