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面無表情“父親養了三條狗,一直拴在門口,所以沒有人敢上府。”
范閑一怔,摸了摸微濕的頭發,說道“入府時我怎么沒有見著”
言冰云說道“今日有大雨攔客,那幾頭大黑犬累了這么些天,就讓它們休息一下。”
范閑啞然無語。
“大人今日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聽得出來,小言公子對這位小范大人是要刻意拉遠距離的,想來這也是家教使然。范閑卻不理這一套,直接從懷里取出那個圓筒,開筒取卷,扔在了他的懷里。
言冰云拿起來瞇眼大致看了一遍,面色有些不自然,說道“大人還真的挺信任下屬,只是這都是一處的活路,給我看已經是違反了條例。”
范閑微笑看著他,說道“不要以為你馬上要接你父親的班,天天就可以躲著我你叫我大人,那就是清楚,雖然我在一處,你在四處,但畢竟我假假也是位提司,真把我逼急了,我發條手令,直接把你調到一處來,降了你的職,你也沒處說理去所以不要講那么多廢話,幫我看看這些情報才是正經。”
言冰云勃然大怒道“哪有把人拖入你那潭渾水的道理大人若再用官威壓我,我找院長大人說理去”
范閑揮揮手,看著廊外的雨絲,嘲笑道“你盡管說去,最后我真把你撈到一處來當主簿,你可別后悔。”
言冰云生生將胸中那團悶氣咽了回去,指著情報寒聲說道“你想知道什么”
“一個大題目。”范閑輕聲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那張寒冷之中帶著絲峭美的臉龐,一字一句說道“我要你給我查清楚,二皇子與崔家之間有沒有什么關系。”
廊間一片沉一般的沉默。
言冰云的臉上并沒有什么震驚與畏懼的表情,指著那一筒紙說道“從上京起,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對付崔家,這一點大人你并沒有瞞我,不過二皇子從來沒有什么風聲他與信陽方面有關系。”他自然清楚,范閑對付崔家是因為長公主的關系,而他查崔家與二皇子的關系,自然也是要針對長公主,所以有些奇怪為什么會把二皇子牽涉進來。
“直覺。”范閑平靜說道“對付信陽的事情,打一開始我就沒有瞞過你,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你和我有天然的同盟可能。至于對二皇子起疑,是因為我發現,我在北齊的半年時間,他在慶國顯得太安靜了而且我最近在一處才漸漸知道,這位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二殿下,竟然在朝中有這么大的勢力,有那么多的官員都與他來往的熱乎。”
之所以范閑認為二皇子安靜的有些不尋常,是因為他以前世的眼光看來,在皇權之爭中,具有先天優勢的太子,只要什么都不做,基本上就可以保證自己的將來,而這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了長公主的暗中影響,太子確實也是在這樣做的。而二皇子則不一樣,如果他將來想登上大寶之位,就一定要做些什么,安靜的狗可能會咬人,但安靜的皇子一定不能搶班奪權。
言冰云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來,大人還是決定要摻和到皇子們的斗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