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帶傷的那個打手,看著老祖宗的轎子要回宮,心里頓時慌了神,也顧不得就在一處的門口,就直接喊道“老祖宗,您得可為咱們主持公道啊”
戴公公果然不愧是出身江浙余佻的人,宣旨的經歷練就了嘴上的上佳功夫,一口痰便吐了過去,不偏不倚恰好吐在那人的臉上,顫抖著聲音咒罵道“咱家是公公不是公道”
說完這番話,他便窩回了轎子里,心里極為不安。先前小跟班打聽的清楚,今天親自領隊的人,居然是小范大人
戴公公這時候才想起來,圣上已經將院里的一處劃給了范提司兼管只是,這位小范大人為什么瞧上了自己的侄兒戴公公清楚,自己的侄兒就算貪,但比起朝中這些京官來講,實在只是一只螞蟻。
他哪里想到,范閑只是想練兵以及做筆開門買賣,卻聯想到了自己,一想到范家如今薰天的權勢,戴公公的心里也不禁寒冷了起來。
戴震手下的那個打手,看著絕塵而去的小轎,有些傻乎乎地抹去臉上的惡心痰液,心里始終鬧不明白,戴公公這是怕誰呢
后幾日,戴公公覷了個機會,在淑貴妃的面前提了提這件事情,奢望著能把侄兒撈出來,也想打聽一下風聲。不料淑貴妃竟是不知道從哪里已經提前知道了此事,對他侄兒戴震的所作所為清清楚楚,好不惱怒,狠狠地將他責罰了一通。
戴公公這時候才醒悟到,那位小范大人早就已經通過某個途徑斷了自己的后路,又驚又懼之下,他終于舍了這張老臉,好不謙卑的跑到宜貴嬪宮中一通討好,這才通過柳氏的關系,悄無聲息地向范府遞了張薄薄的銀票。
另一邊,負責審理此案的沐風兒也在撓頭,他看著沒有轉去天牢的戴震,心里一陣惱火,就是這個潑竦貨色,讓自己在范提司面前丟了大臉,但范提司卻下令不準對這個小角色用刑,這是為什么他手里摸著腰帶中才發下來的豐厚銀兩津帖,不免犯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