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范閑走下馬車,有些惱火地罵了一句,聲音里夾雜著他如今霸道至極的真氣,傳遍了長街之上的戰場。
被分隔成幾處的戰團被這一喝喝的暫時停止,啟年小組的成員趁著這個機會,退到了馬車旁邊,不過是初一遭逢,便已經有兩個人掛了彩,鮮血從他們的身上流了下來。一方面是啟年小組不敢下手太狠,一方面也是那些少年們下手太狠辣的緣故,竟是刀刀朝著要命的地方在捅
范閑看著自己的下屬,臉上浮現出一絲無謂的神色“和北齊人打仗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這么無用”
下屬們慚愧地低著頭,胸膛不停起伏著,心里好生不服氣,心想這些小兔崽子哪里是自己的對手,只是娘的,這些小兔崽子下手太狠,自己又不可能真的將這些國公的孫子們親手宰了,打起來自然吃虧。
鄧子越此時也下了馬車,鐵青著一張臉,望著外圍逼的越來越近的少年。那些少年們正在囂張的大笑著,提著帶血的直刀,像看著引頸就戮的小雞仔兒一樣,看著馬車周邊的這些人。
“大人,對方的身份有些請放心,我們一定能處理的好。”鄧子越看著范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沉聲解釋道。
范閑氣極反笑道“什么身份我只知道這是一群攔路的小賊,居然還搞的自己受了傷,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喂,那小子,你們說什么呢”領頭的權貴少年已經騎馬逼近了馬車,眉宇間的那絲戾氣更加明顯了,“把你車里那姑娘交出來,再讓你這些沒用的手下自斷一根胳膊,小爺今天就放你一馬。”
范閑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
那位權貴少年陰惻說道“你這小白臉說你呢快把人交出來居然敢和抱月樓做對,想怎么死呢要不要嘗試一下咱們新近發明的巨棒之刑”
這話里明顯帶著淫褻和侮辱的意味,那些面帶驕橫的少年們齊聲哄笑了起來。
范閑理都不理少年口中那一串驚嘆,瞇著眼看著自己的這些下屬,繼續說道“只要是敵人,出手就要狠,不管是外面的敵人,還是里面的敵人,這個道理,難道你們以前沒有學過是不是覺著跟著我很輕松,所以全還給老跛子了”
見馬車前的這位年輕公子哥兒不理會自己的問話,那位權貴少年氣的不善,怒上心頭,渾忘了抱月樓交待的事情,口里說著臟話,一馬鞭就向范閑的頭上抽了過來。
二人相距還有些遠,這馬鞭不過數尺長,怎么也抽不到范閑的頭上,應該只是作勢恐嚇罷了。
范閑眼瞳里閃過那絲鞭影,閃過一絲冰冷的顏色,然后抬起了左手。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那名權貴少年的馬鞭早已跌落到了地上,抱著自己的手腕,痛的嚎叫了起來,一枝黑色的弩箭竟是如鬼魂一般射出,生生刺穿了他的手掌
鮮血滴嗒滴嗒地順著那名少年的手掌往下滴著,四周的少年們都傻了眼,天啦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對方居然敢用弩箭射自己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嗎
這些少年們雖然平日里為非作歹,手下都曾經鬧過人命,對于生命缺乏應有的尊重,可以說是天性涼薄,但真正遇見有人敢用這種致命的武器傷害自己,卻還是頭一遭,不免在驚愕之余,生出了些許戾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