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位一直擺出副狠酷表情的監察院官員服了軟,跪到了二東家的面前,石清兒唇角一翹,發出了兩聲鄙夷的冷笑。監察院再厲害如何還不是皇帝陛下的一條狗,自己這樓子看似尋常,背后卻是皇帝陛下的小兒子
“這位鄧大人,您還有什么要說的嗎”石清兒滿臉輕屑的笑容。
出乎石清兒意料,鄧子越一跪之后,不等那位不足十歲的天潢貴胄開口,便已經很自然地站起身來,滿臉嚴肅說道“本官奉大人令,前來問話,姑娘還未回答,回去后,我自然盡數回稟,至于今后如何,自然有院中大人負責。”
三皇子是慶國皇帝最小的兒子,生母是宮中極受寵的宜貴嬪,小孩子家家的,居然開起了青樓這個事實雖然荒謬,但卻是就在眼前,鄧子越的太陽穴跳了兩下,強壓下心中情緒,持禮說道“下官告退。”
三皇子臉上還是一片稚嫩之氣,看著這小官兒居然想就這么走了,一股子惱怒沖進了他的大腦,一茶碗就擲了過去,雖然范閑在城門處就瞧出這位三皇子年紀小小,胸中卻頗有盤算,但畢竟還是小孩子,沒有得到意想當中的尊敬,自然勃然大怒。
三皇子走上前來,指著鄧子越的鼻子罵道“怎么就想走怎么不查了不是要我還你一萬兩銀子嗎”
鄧子越一臉苦笑,監察院再勢大,也不可能去和一位皇子爭銀票,不過依陛下向來的行事風格,監察院也不怎么賣皇子的帳,范閑昨夜又叮囑的厲害,鄧子越身為提司親信,怎么也不敢在皇子面前跌了份,于是保持著面上的禮數說道“銀票之事,自然有我家大人前來分說,只是三殿下,這種聲色場所還是少有涉足才是。”
石清兒在一旁聽的愣了,心想監察院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跋扈,居然連堂堂皇子的面子都不賣
三皇子年紀不過八九歲,但生于帝王之家,小男孩兒天生有一股威勢,頭腦里更是不簡單,冷笑說道“監察院什么時候成了叫花子,居然到處要錢居然敢不賣本宮的帳表哥,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說話間,半拉開的簾子全部被拉開了,里面竟是埋伏著一群打手,看這些打手的神色,鄧子越神色一凜,感覺到對方的實力,遠非一般的混混兒可比。
而這些打手的最前面還站著兩位少年,一位少年滿臉獰狠之色,右手被包扎的實實在在,隱有血絲滲出,正是昨夜被范閑一弩箭射穿了手掌的那人。
鄧子越的眼皮子跳了兩下,知道今天極難善了,但他看著被射穿手掌少年旁邊的那位,更是面色顯得極其難看,甚至比先前發現抱月樓的東家是小小年紀的三皇子更要驚愕
他皺眉望著那位微胖少年左頰上的那粒醒目麻點子,沉默少許后問道“少爺,難道您也是抱月樓的東家”
這位微胖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范閑的弟弟,范思轍
鄧子越怎么也沒有想到,提司大人要查的抱月樓,竟是他親弟弟開的
與意態驕橫的三殿下相比,與房內那些躍躍欲試,想將鄧子越當場教訓一通的打手們相比,范思轍的臉色顯得特別的難看,蒼白無比,眼瞳里除了偶爾一露的滅口狠色,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他大怒望著三皇子說道“你這個蠢貨知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