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執掌監察院的圣人”言冰云像看鬼魂一樣看著他。
“那你這輩子準備怎么過”言冰云很難得地像北齊上京那些虛談之徒般發問。
“我準備好好過。”范閑說了一句廢話,然后不等他回應,笑呵呵地說道“這次思轍一路向北,真是麻煩你們父子二人。”要將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覺整個慶國,除了監管各郡路官員動向,掌握異國諜網的監察院四處放水,甚至是監守自盜,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你是我的上司。”言冰云很直接地回答道。
范閑了解他的想法,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向院長備案的。”
他接著說道“知道嗎上次使團離京,第一夜就是在我們腳下這個松林包扎的營”他摸著鼻子,自嘲地笑了笑“當時使團里有司理理這位紅倌人,今天思轍被逐,雖然比我當時的狀況要凄慘許多,但我也擄了個紅倌人陪他,看來我們兄弟二人的旅途都不會怎么寂寞。”
言冰云有些頭痛地搖了搖頭,很難適應范閑這種只會在親近的下屬、朋友面前,才會表露出來的無恥面目,于是他轉而問道“現在沒什么擔憂的了,你準備怎么做”
范閑苦笑道“對方是皇子,難道我們還真敢把他給殺了”
言冰云冷漠說道“我看你好像沒有什么不敢的。”
范閑心頭微動,笑著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個了解我的人不過不著急,先把弘成的名聲整臭,再把老二手下那些人折騰折騰,把崔家逼一逼。”
最后他輕聲說道“我不會再管抱月樓的事情,你幫著史闡立處理一下,至于后面怎么做,你全權負責,反正在玩陰謀這方面,你的天份實在高出我太多。”
“還記得去年我使黑拳打了郭保坤,京都府要拿我問案嗎”
“記得。”
“還記得今年春闈案發,刑部要拿我問案嗎”
“記得。”范思轍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哥哥說這話,難道還是想提醒自己慶律之威嚴可問題是這兩椿案子最后都不了了之,只是證明了在慶國這種地方,權勢依然是凌駕于律法之上,明顯是個反面教材啊。
范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屁股,說道“兩次里,你都手執棍棒把官差打雖說主要是因為你囂張霸蠻的性子,但你對我這相處不到兩年的哥哥,總是有一份情誼,這一點,我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范思轍臀上全是傷痕,吃痛地咬著下唇,說道“那你先前下手還那么狠”
范閑笑了笑,說道“一來是真生氣了,這不瞞你,二來,不把你打的慘些,怎么能讓京都里的百姓,將來真的相信咱們老范家家風依然嚴謹一半做戲,一半真。”
范思轍忽然怔怔說道“哥,北邊那么重要的事情就真的交給我”
范閑應道“你先證明自己的能力再說。”
范思轍一咬牙,露出一絲狂熱的神色,恨聲說道“成我一定能行。”
范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正在弟弟身邊熟睡的抱月樓紅倌人,眉頭微挑說道“昨天抄樓之時,我發現這個女子對你確實有幾分情意我是你哥哥,當然清楚你的心性很硬很狠,不過該柔軟的時候,也可以軟一下,或許你會發現生活會有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