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闡立卻是皺了皺眉頭,說道“清兒姑娘,你不能走。”
石清兒冷笑道“我與抱月樓可沒有簽什么文契,為什么不能走”
史闡立有些頭痛地松了松領口的布扣,斟酌少許后說道“這妓院生意我可沒做過,桑姑娘往日也只是位唱家,若姑娘走了,抱月樓還能不能掙錢我可真不知道了。”
石清兒這才知道對方還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子得意來,微笑說道“若”
一個若字還沒說完,史闡立卻是搶先說道“范大人說了,他沒有開口,你不準離開抱月樓一步。”
石清兒氣苦,終于明白了對方不是需要自己,而是看死了自己,自己區區一個女子,就算與三皇子那邊有些關系,但既然監察院的提司大人都發了話,自己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這世上會為了一個妓女而與監察院沖突的官員,還沒有生出來,就算是皇子們,也不會做出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范提司如果想滅了自己,比踩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留著我做什么”她有些失神地問道。
史闡立說道“范大人噢,不對,本人準備對抱月樓做些小小的改動,我以為清兒姑娘應該在其中能起到一些作用,說不定將來這整個慶國的青樓都需要這些改動的。”
石清兒一愣,抱月樓的生意做的極好,所以大東家已經拔出了一些本錢去旁的州開分樓,但是目前而言,整個慶國的青樓業,自己占的份額并不太大,至于改動自古以來青樓生意就是這般做的,除非像大東家一樣做些經營上的調整,難道說范提司真準備聊發詩仙狂,準備讓天下的妓女們都不賣了
可問題是妓女不賣肉,龜公不拉客,那還是青樓嗎
史闡立不知道她心中疑惑,只是按著門師的吩咐,一條一條說著“第一,樓中的姑娘們自即日起,改死契為活契,五年一期,期滿自便。第二,抱月樓必須有坐堂的大夫,確保姑娘們無病時,方能接客。第三”
還沒說完,石清兒已是疑惑問道“改成活契這有什么必要”
史闡立解釋道“大人咳,又錯了,本人以為,做這行當的,五年已是極限,總要給人一個念想,如果想著一世都只能被人騎著,姿色平庸些的,又沒有被贖的可能,姑娘們心情不好,自然不能好好招待客人。”
石清兒譏諷說道“五年契滿,難道咱們這些苦命女子就能不賣了誰來給她們脫籍”
慶國伎妓不同冊,妓者一入賤籍之后,便終生不得出籍,除非是被贖,或者是朝廷有什么格外的恩旨,按照先前說的,抱月樓簽五年活契,那五年之后,樓中的妓女們脫不了藉,還不是一樣要做這個營生。關于這個問題,史闡立沒有回答,因為門師范閑說過,他將來自然會處理。
石清兒又嘲笑道“至于郎中更是可笑了,樓中姑娘們身份低賤,沒有郎中愿意上門,平日里想看個病就千難萬難,怎么可能有大夫愿意常駐樓中那些男人丟得起這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