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見小姑子贊同自己的意見,膽氣大增,腆著臉求范閑道“你知道我喜歡聽桑文唱曲的,這大半年不見人,如今才知道是被可惡的小叔子搶到了抱月樓去,你就帶我們去吧。”
若若接著說道“男人逛得,憑甚我們就逛不得”
范閑一時語塞,留意打量了妹妹幾眼,發現這丫頭現在似乎是越來越犀利大膽了,而且思維想法和這世上的其她女子果然不同,就看先前的對話,她就明顯比婉兒要顯得正大光明、有理有力女權的多,當然,這首先怪自己對她從小的教育,不過總覺得丫頭所表露出來的非凡氣質,還來自于別的地方。
他苦笑一聲說道“其實看看倒真無防,你們知道,我也是個最愛驚世駭俗的家伙,不過最近京里不安份,我不想讓那些言官有太多可以說的。”
一聽他擺出正事兒來,婉兒和若若都很懂事地住了嘴。
范閑扭頭往車外望去,卻是一怔,發現前方不遠處,就是那座貴氣十足中夾著清媚氣的抱月樓前樓,不由笑罵著趕車的藤子京“你還真拉到這兒來了只知道哄自己的女主子,就不知道順順我的意思,你還想不想去東海郡做官去要知道你家的已經跟我說了好幾次。”
藤子京呵呵地憨厚一笑,沒有說什么,反是婉兒和若若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范府馬車到了抱月樓,雖然不知道車里坐的是范閑,但抱月樓那些精明的知客敢不恭敬就連在三樓房間里將養自己在京都府棍傷的石清兒都一瘸一拐地下來侍候著,待瞧見車里竟然是傳說中重病在身的范提司,石清兒不由唬了一跳。
能看見傳說中的年青老鴇,車中兩位身份尊貴的小姐有些滿意,不過令她們失望的是,桑文竟然不在樓中,說是被哪家府上請去唱曲了。
少了這個借口,范閑當然不會允許她們去抱月樓瘋鬧,但心里也有些納悶,如今的桑文已是自由身,更是暗中入了監察院,根本不需要看京都別的王公貴族臉色,怎么還會去別人府上唱曲呢誰家府邸能有這么大面子
馬車駛離抱月樓,看著有些郁郁失望的兩位姑娘家,范閑笑著安慰道“既是出來玩的,得開心些抱月樓也不是京都最奢華的地方,這里的廚子做的菜也不是最好吃的。”
話還沒有說完,婉兒搶先說道“休想騙我們,這抱月樓的名聲如今可是真響,要說這家還不成除非你說是宮里。”她嘻嘻笑著說道“我倒不介意進宮去瞧瞧那幾位娘娘,反正也有些天不見了不過相公你,難道不怕陛下在宮里看見裝病的你后,龍顏大怒”
范閑笑著擰了擰她的鼻尖“別咒我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那絕對比宮里還要舒服,做出來的菜,連御廚都比不上。”
二位姑娘好生驚異,心想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可能還有地方比皇宮更奢華就算那些鹽商皇商們有這種實力,可是也沒有這種違制的膽子啊。
馬車駛出了京都南門,到了郊外后行人變得稀少了起來,那些在暗中保護范閑的啟年小組密探與范府的侍衛,不得不尷尬地現出了身形,有些莫名其妙地互望一眼,然后老大不自在地跟在了那輛馬車的后方不遠處,隨著馬車向著京郊一處清靜的小山處行去。
離山愈近,山路卻不見狹窄,依然保持著慶國一級官道的制式,只是道旁山林更幽,美景撲面而來,黃色秋草之中夾雜著未凋的野花,白皮青枝淡疏葉的樹林分布在草地之后,無數片層次感極豐富的色彩,像被畫匠涂抹一般,很自然地在四周山林間散開,美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