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勁力直震四際,灰塵大作,毒煙盡散,白衣劍客就算再如何天才,也及不上范閑打嬰幼兒時期打下的真氣基礎,左手稍弱,腕骨喀喇一聲,便是折了。
但令范閑心驚膽顫的是,白衣劍客被自己震退之時,居然還能隨手拔去了插在自己肩頭的那柄古劍這得是多快的速度,多妙的手法
一擊不中,馬上退去,正是一流刺客的行事風格,白衣劍客腳尖在欄邊一點,再也不看范閑一眼,便往廟下躍去,衣衫被山風一吹散開,就像是一只不沾塵埃的白鶴翩然起舞一般。
便在白衣劍客與范閑交手的那一瞬間,場間響起兩聲不怎么引人注意的響聲。
那名讓范閑都有些狼狽的九品刺客,此時滿臉血紅,雙肩肩骨盡碎,鮮血橫流,眼中帶著一絲不甘與絕望,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的同時,嘴角流出一絲黑血,等身體觸到樓板之時,已經死的十分透徹。在這名刺客的身后,赫然站著洪公公。
那位一直佝僂著身子的洪公公安靜站著,依然袖著雙手,就像先前根本沒有動手。
范閑卻在想到刺客最絕的那一招,有些絕望地轉身,卻看見了一個令他十分震驚,令他許多年之后,都還記得的畫面。
拿著匕首意圖行刺的小太監已經昏倒在樓板上,頭邊盡是一片木屑
而他行刺的目標,慶國的皇帝陛下,手中拿著半邊盛放酒杯的木盤,這是先前皇帝陛下在混亂中唯一能抓到的一件武器,他望著腳下小太監寒聲說道“朕雖然不是葉流云,但也不是你這種角色能殺的”
確實,慶國皇帝雖然不修所謂武道,但畢竟也是馬上打天下的勇者,尋常打架,那還是很有幾把刷子。
驚魂未定的范閑,看著皇帝拿著半片木盤的形像,卻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前世看的古惑仔電影好一招板磚
懸空廟下響起一陣驚叫狂嚎與痛罵,想必是那位白衣劍客已經逃了下去,看來慶國的權貴們果然膽量足,性情辣,知道對方是行刺圣上的刺客,竟是紛紛圍了上去。
又是一聲驚呼與悶哼,遠遠傳上樓來。
此時不是表功論罰的時候,范閑伸頭往欄邊一看,只見地面上,京都守備葉重正掩唇而立,以他的眼力,能看清楚對方正在吐血,想必是先前與那名白衣劍客交手時,下了狠勁兒。
葉重是慶國京都少有的九品強者,既然他偷襲之下都吐了血,那名白衣劍客,自然傷的更重,果不其然,遠處滿山的菊花之中,可以瞧見那名白衣劍客略顯遲滯的身影。
“傳說中,四顧劍有個弟弟,自幼就離家遠走,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皇帝陛下站在范閑的身后冷冷說道“范閑,替朕捉住他,看看他們兄弟二人是不是一樣都是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