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句話,宜貴嬪終于放下心來,以目前的發展趨勢,范閑在朝中的影響力只會越來越大,朝中宮中往往是兩相影響的兩個獨立圈子,只要朝中有人,她與李承平母子二人在宮中也會過的輕松許多。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大家就已經點的極為透徹在保留了那么幾分可喜憨直的宜貴嬪看來,自己為孩子著想,和范家綁的越緊,自然就越好。
“讓三兒跟我下江南就有一件事情您得允我。”范閑瞥了一眼正在偷聽,卻什么也聽不到的三皇子。
“什么事”見他說的嚴肅,宜貴嬪也緊張起來。
“我不怎么會當先生,像外放在州郡里的那幾位門生,您也知道,那是他們自個十年寒窗的造化。”范閑認真說道“我只能將殿下當弟弟一樣教難免會有些不恭敬的時候。”
聽著“當弟弟一樣”教這句話,宜貴嬪眉開眼笑起來,根本想不到范思轍如今在北邊的慘狀,連連點頭。
范閑像看神仙一樣看著她,心想這位怎么像中了六合彩似的高興試探著說道“可能有時候會動手。”
“動腳都由你”宜貴嬪說的很直接,笑吟吟道“只要別打出個三長兩短來,由著你怎么揉捏。”
她接著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那個樓子的事情,讓我嚇了一大跳,平日里只知道他和老二關系好,誰知道老二這個殺千刀的,竟然攛掇著平兒去做那件事,平兒這么小的年紀,知道個什么東西還不是被人拿來當刀子使幸虧你把這事兒壓下去的快,不然不知道陛下會氣成什么模樣。”
范閑暗笑,心想您這位兒子可不是一個善主兒,雖只八歲,但腦子里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復雜,又聽著宜貴嬪低聲說道“把他管教老實些哪怕將來變成如今沒用的靖王爺至少也謀個一世安康啊。”
范閑聽著這些話,不免有些感慨,世上只有媽媽好,這句歌詞果然沒有唱錯,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自己的身世也證明了這句歌詞的正確性。
離用晚膳的時間還早,太后宮里也一直沒有什么消息,范閑樂得清靜,就呆在漱芳宮里與宜貴嬪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二人是親戚身份,避諱也可以少些。而且整座涼沁沁的皇宮里,似乎也只有宜貴嬪這宮中還有些人味兒。
“奴婢參見晨郡主。”
隨著外廂宮女們嫩脆的行禮聲,林婉兒搓著兩只小手就走了進來,今日她下身穿著一件翡翡色的疊層襦裙,上身是件大紅綾襖子,袖口上嚴絲合縫的綴著兩道狐貍毛,毛茸茸的煞是可愛。
范閑坐在輪椅上平伸出雙手。
婉兒向前,將手放入他溫暖的手掌之中,動作是這樣的自然。
范閑輕輕揉著姑娘有些涼的小手,好奇問道“就這么著便來了”這一身顏色有些近似于紅配綠,只是紅色深的生動,翡翠透著清貴,穿著婉兒的身上便順眼許多,不過入宮用膳,總應該穿的華麗些才是。
林婉兒嘟嘴說道“在家里等了你老久,也不見人來后來蘇文茂叫人過來說了聲,才知道你被宣進了宮,我帶著大寶回府,結果剛到門口,就被太監攔著拉到宮里來,先去見過太后皇后,幸虧幾位娘娘都在太后宮里侍候,不用各個宮去拜,略說了幾句話就來見你。一路上匆忙著,哪里有時間換衣服。”
“對了,大寶呢”范閑最關心的,就是自己那個傻乎乎的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