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取笑道“莫不是準備看大帥哥。”
林婉兒禁不住這等頑笑話,圓潤無比的臉頰頓時羞的紅了起來,作死地捏拳往范閑身上捶去。
范閑哈哈笑著,捉住了她的一對小拳頭,正色說道“長公主回京,你總要去看看。”
林婉兒一聽,心內百感交集,柔腸糾結,怎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關系。范閑安慰道“我知道這很難,但你總要學會,將這一張紙給撕成兩半,互不交界,各有各事。”
這事不是安慰與勸解能解決,范閑也明白這一點,只好丟下不談,反而是婉兒強打精神,替他操心起內庫的事情,說道“相公你就算將慶余堂的掌柜們全帶去,只怕也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內庫掌住,畢竟母親經營了這么多年,江南的那些地方大員大多要看她臉色。”
她遲疑少許后,認真說道“尤其是你帶葉家的老人下江南,很容易引起民間朝堂上的議論”
范閑點點頭,平靜說道“我也明白,不過此事必須要做,掌柜們這些年都在為各王府公宅打理生意,我也不能完全明白他們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信我只是內庫里的那些事物,如果沒有他們,還真是沒輒。朝廷之所以這些年將他們盯得緊,就是因為他們了解內庫的制造環節,這些信息乃是朝廷重中之重,斷不能容許他們腦中的知識,流傳到北齊或是東夷城去只是內庫各項生意,出產總是需要技術指導,這才保住了性命。”
林婉兒沉默一陣,輕聲說道“別看這些掌柜們似乎在京中行動自由,其實身邊都長年累月跟著人,一旦他們有泄密的跡像,他們身邊的人就會馬上將他們撲殺。”
范閑微異道“這我能猜到,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哪方面的,我在院里查過,監察院只負責外圍,負責滅口的人卻沒有查到。”
“是宮里的人。”林婉兒面有憂色說道“估計他們也會跟著你一起下江南。”
“公公們的手下”范閑安慰的笑了起來,打從入京之后,他就和宮里的宦官們關系良好,不論是哪個宮,哪個派系的太監,都深深將范提司引為知己。
“不操心這些事了。”他想了想后說道“內庫之事雖然未行,但其實大勢已定你那位石頭皇兄大概是沒什么機會,皇子之爭至少在幾年之內不會再次浮出水面,這一點,我想是陛下最感激我的地方,雖然他沒有說出口。”
林婉兒嘆了口氣,怔怔望著自己的夫君,半晌之后才幽幽說道“別將事情想的太簡單其實在我看來,皇上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幾個兒子鬧騰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誰能知道就說二皇兄吧,就算他目前被圈禁在家,但誰知道他將來會不會忽然翻身。”
范閑心頭一凜,聽著妻子繼續分析。
“皇上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林婉兒睜著大大的雙眼,眸子里流露出與尋常時候完全不一樣的聰慧狡黠,“他是自血火中爬起來的一代君主,他最大的特點就是自信,極其自信,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能動搖到他位置的存在,所以皇權之爭給他帶來的只是心煩而已,只是身為父親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骨肉相殘我估計他可不在乎太子哥哥擁有的名份,將來誰接位,其實還是看他心里怎么想,看以后這些年里,幾位皇兄的表現。”
“甚至連這些,都不是皇上關心的重點。”林婉兒繼續輕聲說道“舅舅身體好,年歲也不大,他認為自己還能活許多年他根本沒有想過傳位的問題。他的心思,其實還是放在天下,雄心猶存。”
范閑的太陽穴跳動了兩下,皺眉說道“陛下難道還準備打仗”
“說不準。”林婉兒畢竟是位姑娘家,也是不喜戰火之事,幽幽說道“其實安靜了十幾年,已經很怪異了,如今西胡不敢東來,南越之事將定,陛下只等著你將內庫收攏,江南民生漸安,國庫蓄銀糧充足,只怕便會再次發兵。”
“看范圍。”范閑說道“關鍵是戰爭的層級,如果還是去年那種小打小鬧,也不需要怎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