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完這人后,明四爺喊人把那商人叉了出去,望著地板上的血漬,呸了一口唾沫,咬牙罵道“范閑欺負我,我沒輒,你熊家又是哪根蔥”
回到屋內,明四爺洗凈了雙手,卷起袖子,從廊邊取下鳥籠,開始逗弄起來,只是嘴里吹著哨子,眼神卻有些飄離。
帳房先生畏畏縮縮跟在他的身后,低聲說道“四爺,您是說和夏棲飛見面的事情,被老太君知道了”
明四爺身子一僵,忽然大怒罵道“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么腳踏兩只船,明老七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又有欽差撐腰,公中的產業總要被他奪回去要老子和他見面,搶先說上話,第二天就被老太君叫去訓了一頓,差點兒沒活著出來”
他氣惱無比,好不容易才平伏了胸中情緒,冷冷說道“監察院最近正在針對咱家,今天我不兇殘些,老太君和大哥會怎么看我”
帳房先生被東家罵的大氣不敢出,哭喪著臉說道“可是夏當家的那日要與您見面,您不見也是不成的,四爺您真地不想聽夏當家那番話”
“七弟啊七弟”明四爺想到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感覺很有些奇怪,關于夏棲飛母子被明老太君陰害一事,他也只是偶有耳聞,自己與母親卻是干干凈凈,所以并不像長房一樣害怕對方,一想到那日夏棲飛傳達的欽差的話語,他眼中的神芒一閃即逝,無奈嘆息道“我怕欽差大人,但我更怕老太君而且明家畢竟如今是咱們明家的人的明家,真要聽你的話與夏棲飛聯手,有那樣一位可怕的欽差在后面看著,明家就會變成朝廷的明家。”
明四爺慘慘一笑說道“不管長房再如何霸道,但畢竟大家兄弟這么多年,我終究還是姓明的。”
帳房先生不敢再進勸。
明四爺正式拒絕了范閑經由夏棲飛遞過來的好意,于是華園方面的反應也極快地到達了他在蘇州南城所購買的大宅。
蘇州府衙役推門而入,在虎視眈眈的明家打手注視下,顫顫抖抖地來到堂家,取出告票,要求明四爺隨己等回蘇州府聽審。
“聽審”明四爺渾沒料到自己也要被人抓去審問的那日,對那名衙役厲聲喝道“我看你是不是糊涂了何人告我告我何事”
那名衙役也是身非得已,不然一般情況下,哪里敢來得罪明家正牌四爺平時都恨不得跪在地上去舔對方的靴子這位衙役苦笑著,向明四爺遞了個眼神,示意后面有人,又壓低聲音哀求道“是一名嶺南商人,告明家四老爺欺行霸市,傷人,并縱下行兇。”
明四爺一愣,眉頭皺了起來,他是沒有想到那名嶺南商人居然敢去告自己,更沒有想到蘇州府居然會接了這個案子已經很多年了,明家在江南是那樣的特殊,蘇州府和自家的關系如此親密,怎么會收了那名嶺南商人的狀書雖然最近監察院最近在堵玩明家,但是監察院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干涉地方政務,也不能直接干涉民事,這等刑名官司,監察院無法領頭來做,所以他先前縱奴行兇之時,并沒有太多的擔心。
但是蘇州府居然真的派人來了
他的眼光越過那名衙役的腦袋,看到幾名官差的后方站著一名面容十分陌生的朝廷官員,看官服品秩不高,而且不像是朝官系統的服飾。他的眼睛瞇了起來,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原來從嶺南商人進院開始,所有的這一切都有監察院的官員盯著,難怪對方的反應會如此之快
明四爺眼皮子一跳,知道自己算錯了一件事情,雖然監察院不可能直接審問自己,卻可以盯著蘇州府做事,如果蘇州府真的對自己不理不問只怕監察院便會去捉蘇州府的官員回去問話了,有這樣強大的威懾力在此,難怪蘇州府今天敢來拿自己。
他冷笑一聲,望著那名衙役說道“我便是不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