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搜后園。”鄧子越對一直陪在身邊明家長房少爺明蘭石說道。
“不行”明蘭石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痛斥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難道以為我們明家真的這般好折辱的”
后園住著婦人親眷,怎么好搜,明蘭石借題發揮,憤怒至極地將監察院眾官一通痛罵。鄧子越卻是沉著那張臉,一步也不肯退讓,他手里拿著范閑親筆發出的公文,上面蓋著欽差的印,有足夠的理由搜查。
當然不能以監察院的名義,只能以行江南路欽差的名義。
要知道監察院不能干涉地方政務,尤其是不得擅判民事,今日這一出,玩的是一招掛羊頭賣狗肉,算是范閑借的兵。
雙方便在入后園的門口對峙了起來,明園里的家丁護衛們已經忍了老久,這時候終于忍不住了,臟話連連而出,怒罵不止,情緒激昂之下,本來應該隱在一旁的那些打手和私兵們也現了身形,將監察院近四十名官吏全數圍在了場中。
鄧子越將臉一黑,冷冷說道“明少爺,這究竟是繼續搜還是你們準備抗旨”
欽差行路,代表的乃是天子旨意,誰敢稍抗
明蘭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緊緊咬著牙齒,扮足了屈辱難堪模樣,半晌后惱怒地大吼一聲“搜去這老天是有眼睛的我就不信你們監察院仗勢欺人,以后不得報應”
鄧子越哪里理會這么多,手握樸刀之柄,邁步就往后園闖了進去。
沒料到行不得十步,便迎頭闖出來了一人,只見那人雖穿著丫環服飾,但看穿戴衣質與打扮,也是個明園里的重要人物。這丫環滿臉慘白,雙眼無神,宛若見了鬼一般瘋瘋顛顛地朝著眾人就沖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模糊不清喊著“死啦死啦死啦”
死啦
鄧子越心頭一驚,感覺到某種不祥的預兆,皺著眉頭將那名丫環攔了下來,厲聲喝道“出了什么事”
丫環的那張臉流露著平日里養出的大家氣質,只是此時似乎受驚太甚,全是一片凄惶,哆嗦了半天,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只是在鄧子越的身前不停地發著抖,如果不是鄧子越不避嫌隙地抓著她的胳膊,只怕她早已軟到了地上。
監察院搜園的人不識得這丫環,明家里的人卻知道這丫環的身份,知道她是明老太君的貼身大丫環,心腹之一,此時六房的人都圍在此間,看到她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嚇了一跳,心想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明蘭石惶急地把大丫環從鄧子越的手里搶了過去,拎著她的衣領說道“怎么了誰死了”
鄧子越在一旁冷眼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那名大丫環被少爺攛了兩下,終于醒過了神來,一咧嘴,卻是來不及說什么,先是凄凄慘慘地哭了起來“哇唔少爺,老太君老太君她。”
“老太君怎么了”
“老太君她去了”大丫環掙扎著說完這句話,腦袋一歪,就昏死在明蘭石的懷里。
明蘭石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一時之間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身周明家六房的子弟們更是面面相覷,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像無數只蛤蟆一樣愣著,似乎不知道該用怎樣震驚的表情來表現自己此時內心的感受
老太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