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廷石退出去之后,思思皺眉說道“少爺,這些人太不知好歹,你怎么還”
“還這么客氣”范閑搖頭說道“名聲確實不重要,不過學生這方面還是要顧忌一下,將來這些人中舉之后,都是要入朝為官的,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殿下考慮考慮。”
思思又道“此事便這么罷了。”
范閑的唇角泛起一絲溫和的笑容“方廷石如果能勸學生們回去,說明他有能力,以后當然要好好栽培一下。至于那些混在人群中的鬼我等的就是他們。”
明青達那邊早已派人傳信過來,明園內部其實已經壓制的差不多了,問題在于,目前蘇州城里的流言卻是一時不便壓下,尤其是這些鬧事的人群,肯定是有有心人在挑拔著。
“不要用刀。”范閑轉過身去,對高達交待道“前些天讓你們備的木棍比較好使,關于鎮壓這種事情,要打的痛,卻不能流血。”
什么事件,在前面加了流血兩個字,總是有些麻煩。
方廷石出園之后,與學生們湊在一處說了許久,可惜最終是沒能說服全部人,反而被有些學生疑心他是不是畏懼朝廷權勢如何如何,又有人群中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語挑拔著,方廷石大怒之后復又愧然,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辦,只好帶著與自己交好的同窗先行撤離了明園。
圍在明園外表達憤怒的群眾,只剩下半數,總督府的將官們有了先前狗血袋之前事,更是嚴加看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打華園里沖出一大幫子人,手執木棍,便往那些圍而不走的學生們身上打去,一時間,慘叫連連,棍肉之聲大作。
雖然監察院眾人并未下重手,學生們也沒有受重傷,但天天沉浸在經文之中的學生們,哪里經受過這種棍棒教育,哭喊著,便被棍棒趕散了,華園之前,馬上回復了平靜。
只有雨絲緩緩飄落。
總督府總兵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心想欽差大人真是心狠手辣。
沒有人注意到,隨著被打散的學生四處逃逸的還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而在這些身影之后,又有些監察院的密探化妝成士子或市民的模樣,一面倉惶奔跑,一面小心謹慎地盯著。
范閑踩著梯子,牽著三皇子的手爬上了華園的墻頭,看著這一幕景象,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按標準模式,今天應該讓一些幫派人士,偽裝成忠君愛民的仁人志士,來打這些學生一通。”
三皇子好奇說道“先生,那為什么今天沒這么做”
范閑笑罵道“要用江南水寨的人如今人人都知道夏棲飛是咱們的人,何必多那么一張粉臉。”
我還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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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又開始下雨了,聽說大江上游的雨下的更大,朝廷官員們的精神都集中在沙州往上那一段千瘡百孔的河堤之上,范閑縱使人在蘇州,目光也止不住落在了那處,楊萬里早已赴河運總督衙門就職,內庫調銀已至,國庫拔帑亦到,河運方面的銀錢,從未像今年這般充足過,只是今年修河起始時間太晚,不知道能不能抵得過夏天的洪水。
雨下的大,初至江南的暑氣馬上被淋熄,剩下一片冷清殘春之意。對于江南的百姓來說,這些雨水只是增加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郁積與悲憤,卻沒有多少人會想到大江上游那些無屋可住,無衣敝身的去年災民。
因為明老太君的葬禮馬上就要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