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桃聽著這話,想了一會兒,卻反而笑了起來,笑容里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你如此自信,是不是斷定了朵朵不會隨我返國”
范閑沉默著,沒有說什么,在這件事情中,海棠的意志占據了絕對重要的地位,誰也不能改變什么,不論是北齊一國,還是自己,都只是妄圖影響到她的選擇。
狼桃溫聲說道“或許你想錯了一點,我來梧州見你,并不是需要你幫助我去勸她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準備接她回去,這是一個禮儀的問題,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范閑的牙微微咬著,冷聲說道“她的問題,豈不就是我的問題。”
“只怕她并不是如此想的。”狼桃微笑望著她,“我是看著她自幼長大的大師兄,雖說你現在與她交好,但她真正想些什么,只怕我還是要清楚少許她是一個驕傲的人,你想想,她會一直留在蘇州嗎”
范閑再次默然,他知道狼桃說的話是對的,朵朵貌如村姑,行事溫和,但骨子里卻因為自己強大的能力而培養出一種強大的自信與驕傲,讓這樣一位女子在蘇州枯等自己,確實有些困難。
最關鍵的是范閑自問到目前為止,并不能向對方承諾什么。
這是愛情故事,這是種馬的故事,其實這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故事,有些黯然,有些無奈。
“她是北齊的人。”狼桃盯著范閑的眼睛,輕聲說道“這不是誰強加給她的概念,而是她自幼形成的認識,當她自身的走向與朝廷萬民的利益沖突時,她會怎樣選,你應該能猜到。”
范閑忽然開口皺眉道“你們又何曾尊重過她的意見。”
“不對。”狼桃很直接地反駁道“只是你一直在影響她的意見。”
范閑有些怒了,一拍桌子說道“你們這些人也恁不講理。”
狼桃望著他,一言不發,許久之后,才打破沉默,冷笑說道“你能給我師妹什么我不理太后是如何想的,師尊是如何想的若你能娶她,我便站在你們這一面”
這句話說的是擲地有聲,鏗將有力,令人不敢置疑。
范閑應道“我辛苦萬般做出這等局面,為的自然是日后娶她。”
狼桃似笑非笑說道“你怎么娶把你現在的妻子休了”
這是在梧州,林若甫的老家,范閑是梧州的姑爺,婉兒的家鄉不論是林婉兒是海棠,都不可能是為人妾的角色,在這個問題上,范閑自己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在很久以前,他曾經恥笑過長公主,認為對方的目光有局限,因為對方有屁股局限性,如今他才黯然地發現,自己也有局限性。
自己不如葉輕眉,不如那個老媽,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這個世上,卻暫時沒有法子沖破世間的阻力。
看著范閑的神情,狼桃淡淡笑了起來“來梧州,只是本著禮數通知你一聲,畢竟南慶之中,就數你與咱們的關系最為親蜜,這些事情總不好瞞著你做不瞞你說,我們如果到了蘇州,朵朵是一定會隨我們走的。”
范閑沉默著,想著朵朵的心性與性情,知道狼桃說的話不錯,朵朵這個人啊太聰明,所以太傻,太慈悲,所以對自己太殘忍
“你們去蘇州吧。”
范閑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微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