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此時褲子褪到一半,正坐在椅上,椅子中空,下方擱著個馬桶,模樣雖然有些狼狽,但他的眼中已經現出了如鷹隼一般的狠厲之色。
外面有人
當知曉有人能夠穿過提督府的層層防衛,來到出恭的自己身邊,常昆的心里感到了一絲寒意,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喊“有刺客”
但他是個聰明人,所以馬上死死閉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來人是個殺手,那就不會刻意弄些動靜來驚動自己,而那人既然有本事悄無聲息地到了自己身邊,那么就算自己喊來護衛,只怕也擋不住對方的刺殺。
所以他沒有發話,只是緊張地等待著,想知道外面那個高手的來意。
隔間外傳來很清冷的一個聲音。
“你開壽宴,怎么也不請我”
常昆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旋即微笑說道“不知壯士姓名,能往何處發帖”
隔間的布簾被掀開了,范閑一只手揪著鼻子,皺著眉頭,看著這位老將軍出恭的模樣,說道“你就是常昆”
常昆很尷尬,很憤怒,堂堂慶國一品大員,什么時候在這種情況下被人問過話,更何況對方問話的語氣還是那般的居高臨下與輕佻。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硬氣的時候,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面這個年輕人的危險,他雙眼微瞇說道“老夫便是常昆這位壯士,可否允我洗手再做交談”
“想叫嗎”范閑笑著說道“今天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了。”
常昆眉頭皺的老緊,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范閑。”范閑放下了簾子,隔著簾子應道。
常昆心頭大震,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范閑堂堂監察院提司大人,怎么會忽然間來到了膠州,怎么會出現在自己的壽宴上,怎么會出現在自家的茅房里
難道外面真的是那個年輕殺星常昆一面胡亂處理著,一面系著褲腰帶,一面說道“你究竟是誰”
知道來人的身份后,常昆就知道今天這事兒麻煩了,甚至他已經開始嗅到身敗名裂的氣息,強自鎮定心神,一面拖延著,一面在心里盤算著。
“在茅房里相見,自然是不怎么舒服的。”簾外的范閑輕聲說道“不過為了隱人耳目,也只能如此了。”
隱人耳目那自然是另有說法,常昆心下稍安,卻不敢掀簾出去,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真是范提司,不知道你今日前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