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燕小乙的兒子,只能讓那位絕世強者發瘋,而將這位絕世強者殺了,想必長公主會發瘋。
范閑很喜歡這種異常刺激冒險的嘗試,哪怕此事可能會帶來許多變數,可能會讓皇帝的心志在一瞬間內發生偏移,他依然瘋了一般地想試一下。
他想把心中那枝箭的陰影抹去。
言冰云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范閑,半晌之后嘆息說道“燕大都督修為驚人,哪里是這般好殺的,就算整個院子,也沒有辦法找到可以對付他的人就算你沒有受傷,你也不可能將他刺殺于劍下,更何況你如今傷著另外就是,院長想必沒有這種瘋狂地安排。”
“不。”范閑搖搖頭,“老跛子估計比我更瘋,我可不想被他瘋死了,所以我要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也得瘋狂些。”
“除了你們兩個人之外,我不想別的人知道我的想法。”范閑拍了拍思轍的肩膀,盯著言冰云說道“以往在京都城外山岡里說的話,是算數的,如果你想跟著我創出一個大局面來,有些時候,我希望你能對我多用些心,而不僅僅是對監察院和朝廷。”
言冰云知道他說的是權臣之道及天下之樂這個話題,嘆了口氣,眉宇間終現憂色,下樓去也。
推開抱月樓三樓的臨街窗戶,范閑兄弟二人隔欄看著街中雪景,許久無語。
雪花緩緩從天空飄落,輕輕地降落在人們的帽上,肩上,傘上,馬車的頂蓬上。京都多肅然,以深色為主,尤其是今日抱月樓前的大街,全是監察院黑色的馬車,車內車外是監察院官員深黑色的防雨雪蓮衣,看上去更是烏沉一片。
幸有不盡雪,稍除陰暗意,純白的雪花點綴著全黑的世界,形成一個分明美麗的畫面。
范閑瞇眼看著下面,王啟年一行人走了,鄧子越走了,言冰云最后出樓也走了,街上的監察院官員密探們瞬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如今這些自己的下屬身邊如今最少都帶著十幾個得力人手,朝堂上,官場上,誰敢不敬這幾位小范大人的心腹而這些有能力的親信,也為范閑鋪織了一張更大的權網,讓范閑在慶國的地位愈加穩固與祟高。
所謂體系,便是這樣一層一層地疊加起來,只是今日的如此風光,又豈是當年初入京都那位少年郎糊里糊涂組啟年小組時所能想像。
“今天說的話,不要告訴父親。”范閑偏頭看了弟弟一眼,溫和說道“我不想讓他老人家替我們這些晚輩費心。”
范思轍嗯了聲,嘿嘿笑道“哥,說了也沒用,父親大人打理國庫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說殺起人來,可幫不到你什么,哪里像你的監察院這么厲害。”
范閑笑了笑。
皇族慣常護衛所用的八十名虎衛,可謂是除了禁軍侍衛之外最強大的武力,就算不可能人人都是高達那種用刀強者,但七名虎衛可敵海棠朵朵這八十名,該有多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