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大皇子封的是和親王,和親和親,是什么意思每每想到大皇子的王號,范閑都忍不住想笑,心想皇帝老子果然是個很陰酸記仇的家伙,大公主只怕恨死了和親王妃的名字。
果不其然,王妃聽著大公主三個字便怔了怔,她在南慶生活了近兩年,嫁了個不錯的男子,過著不錯的生活,可是畢竟身在異鄉,她雖然嚴禁府中下人以全稱敬稱自己,但是也許久沒有人叫過她公主了。
王妃的眼色頓時柔和了起來,看著范閑微微一笑,暫時放棄了找他麻煩的想法。
林婉兒和大皇子都是聰明人,當然聽出先前兩句話里,范閑與王妃就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試探,不由面面相覷,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這兩位真累。
四人落座閑話不過數句,范閑便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搖頭說道“我便說今天來早了,婉兒非要催我。”
“人都齊了,就等你。”大皇子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新晉公爺的面子大,讓兩個王爺等你。”
范閑微微一怔。
“太子殿下今天不會來。”大皇子解釋了一下,說道承乾已經送了份重禮過來,而二皇子、二皇妃與弘成兄妹二人此時早已坐到了后園。
太子不來讓范閑的心里輕松不少,他也清楚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太子的身份不同,乃是國之儲君,雖然這兩年的位置看似有些動搖,可位次依然高在諸皇子之上,皇族家庭聚會,請肯定是要請他的,但是他也不方便過來。
婉兒驚訝說道“二哥他們都到了,那我們還坐在這兒干嘛”
這不是問的蠢話,而是刻意削弱大皇子說出那話時,對廳內氣氛造成的不良影響。大皇子聽著婉兒說話,笑道“我們這就過去吧。”
然后他看了范閑一眼。
范閑苦笑一聲,心想來都來了,難道你還怕我玩一出大鬧王府,痛打二殿下一面想著,一面起身攜著婉兒往后園里走。
大皇子夫妻二人同時搖了搖頭,心想范閑這廝還真是沒有作客的自覺,也跟著往后園行去,只是出廳時,王妃想到了范閑與自家王爺私底下的勾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旁的大皇子嘆了口氣,心頭顫了一顫。
這座王府是前年時節奉旨欽造,主要為的就是兩國聯姻所用,為了體現慶國臉面,王府修的是毫不節約,專門豪奢,占地極為廣闊,一行人往園里走了許久,才遠遠看著一個臨湖的花廳,里面隱隱傳出說話的聲音。
湖并不大,今日天氣比昨日稍好,水面之上的薄冰片片破碎,卻沒有法子蕩開,隨著湖水一起一伏,反射著天上層云里的淡淡灰光,看上去就像無數片寶石一樣。
而那花廳也格外精巧,臨湖的三面的黑木窗格密封的極好,里面又懸著擋風的棉簾,偏在正中間約摸半人高的位置,開了一道細狹的口子,上面鑲著內庫出產的上等玻璃。
如此設計,既可以讓湖上的寒風干擾不到年輕貴人們的興致,又可以透著窗戶欣賞一下冬日里的美景,頗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