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走走。”范閑一伸右臂,做了個請的姿式。
葉靈兒怔怔看著他的臉,旋即笑了起來,回頭望了一眼那院角的房間,戲弄笑道“怎么這時又不急了”
范閑哈哈大笑“只是尿遁而已。”
葉靈兒向前幾步,與他并肩走著,偏著腦袋,用那雙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好奇問道“師傅,花廳里的談話就這么讓你不自在”
又聽到了師傅二字,范閑心頭無來由地一暖,怔了怔后,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應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很習慣那種場合。”
“在江南過的怎么樣呢”葉靈兒縮著肩頭,跟在他的身旁,說道“知道師傅回來的路上出了事,本來應該去看您,可是”
不是欲言又止,是很無奈地住了嘴。整個慶國都在猜測山谷狙殺的真相,想殺死范閑的真兇是誰,而很多人曾經將懷疑的目光投注到二皇子的身上。葉靈兒知道范閑遇刺之后,當然難免震驚與擔心,甚至曾經私下詢問過自己的夫君,雖然得到了二皇子的保證山谷的事與他無關可是以如今的局勢,以葉靈兒王妃的身份,確實不大方便去范府探望。
范閑笑了笑,很自然地拍了拍她肩膀,說道“我這人皮實,哪這么容易出事”
伸出去的手忽然僵住了,范閑將手收了回來,自嘲笑了一下,對方如今可是嫁為王妃,自己說話做事都要有個分寸才是。
二人一邊閑聊著別后情形,一邊沿著王府冬林的道路往湖邊行去,范閑輕聲說道“婉兒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前些天一直在念道。”
林婉兒與葉靈兒在嫁人之間,是閨閣間最好的朋友,只是如今分別嫁給了慶國年輕一代里最不能兩立的二人,不免有著極大的困擾。
葉靈兒難過說道“我也想她。”
“平時沒事兒就來府上玩。”范閑溫和說道“要是你不方便出府,我送她去王府看你。”
葉靈兒嘆了口氣,在一株光禿禿的冬樹邊站住了腳,望著范閑幽幽問道“師傅,我是真不理解你們這些男子,包括他也一樣,說的話都這么相似讓聽著的人總以為,你們之間從來沒有什么事情一般。”
這話中的那個他,自然說的是二皇子。
范閑笑了笑,說道“男人間打生打死,和你們這些姑娘家的情誼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葉靈兒的性情直爽,仰著臉說道“難道讓我和婉兒當中一個變成寡婦后,還能像以前一樣自在說話”
范閑怔住了,半晌后苦笑說道“那依你的意思如何”
葉靈兒沉默站在樹旁,許久之后嘆了口氣,她心里清楚,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依由自己的心意而改變的,身為葉家的女兒,在嫁人之前的日子里,她可以穿著那身紅色如火的衣裳馳馬縱于長街,讓整個京都的百姓都熟悉她的面容,根本不在乎御臺們會說些什么,父親會怒些什么因為她是葉靈兒,可是葉靈兒對于整個慶國來說,又算什么呢
“我在江南看見你叔祖了。”范閑微笑著轉了話題,叮囑道“不過這件事情并沒有太多人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往外面傳去。”
“知道了。”葉靈兒略有些吃驚“那老頭兒跑江南去干什么”
這時輪到范閑吃驚“你叔祖怎么說也是位大宗師,你就這么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