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有些愚蠢的行為,但是范閑今天才知道,這是北齊宮中那對母子不,母女迫不得已的選擇。
如果北齊皇帝娶了大臣之女,卻是始終不行房事,這個消息自然而然會傳到王公貴族之中,引起某些人的猜測。而且即便不行房事,總要相對而坐,相伴而臥,總會被那些大臣之女發現某些蹊蹺處。
也只有娶些平民之女,才可以完全控制住這一切。
以南慶監察院無孔不入的情報手段,直至今日,也不能對北齊皇帝有一個完全細致的描述,更不要提對方身體上有何特征,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北齊皇宮對于北齊皇帝的身體保護何其嚴苛。
所有的這一切,在范閑心有所定的情況下,都指向了某個不可宣諸于世的大秘密。
不娶大臣之女,洗澡都如此小心除了證明北齊皇帝有某些難言之隱外,也間接地讓范閑稍微安慰了一些。
北齊皇帝不是同性戀,他她是個女人。
范閑揉了揉有些發澀的雙眼,將頭抬了起來,倚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想些什么。他的右手邊還拿著司理理通過秘密渠道送來的情報,只是沒有必要看了。既然北齊皇帝是這種情況,司理理一定心知肚明,那這些源源不斷送來的上京情報,不想而知,一定充滿了水分。
范閑的右手微微握緊一下,馬上又松開了。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海棠當年在北齊上京城里說過的那句話。
“我們幾個姐妹都認為此事可行”
幾個姐妹范閑的唇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幾個姐妹北齊皇帝,海棠朵朵,司理理,這種姐妹的組合未免也太強大了些,只是卻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實在令人無比惱火。
那天晚上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真的是北齊小皇帝嗎那股淡淡的金桂花香如果真是北齊小皇帝,她為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與自己春風一度
范閑的眉頭皺了起來,復又埋首卷宗之中,仔細地查驗著這一年半里上京皇宮里的情報。
他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清楚自己在這世間有個所謂詩仙的稱號,莊墨韓對自己都欣賞有加,生得一身好皮囊,寫得幾句酸辭句,說的幾句俏皮話可是他并不以為自己是一個行走的春藥香囊,可以吸引全天下的女人不顧死活地拜倒在自己黑色蓮衣之下。
尤其是北齊小皇帝,從江南和北地的配合看來,那是一個極其厲害與深謀遠慮的角色,斷不可能因為含圖范閑的美色,就玩出一招。
至于感情范閑雖然相信一見鐘情,但不認為一個常年女伴男裝,生活在警張與危險之中的皇帝,會如此放縱自己的心神。
那便只有一個解釋。
清理完最近一年半的情報,范閑有些滿意地再次抬起頭來,在這一年半里,北齊小皇帝依舊依日上朝,沒有君王不早朝的現象,也沒有出外游玩,更沒有去行宮避暑,狩獵。
總之,北齊小皇帝一直沒有脫離人們的視線超過兩天以上,上京皇宮太醫院里的藥物供應也屬正常,以范閑對于藥物的敏銳感覺來看,絲毫沒有安胎藥的跡像,當然,如果對方是暗中著手,也沒辦法。
不過基于眼下的情況判斷,北齊小皇帝不可能懷孕。
這個判斷讓范閑的心情放松了許多,他下意識里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他最害怕的就是和北齊皇帝春風一度后,讓對方懷上小孩子。
他不是沒有做好當父親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有做好當一個皇帝的父親的準備,尤其是不愿意在這種被動的狀況下,成為對方借種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