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轍搖搖頭,說道“那是哥哥的意思,是讓我吃苦,我明白。”
范若若有些驚訝地看著弟弟,偏著腦袋,說道“真的越來越老氣了,真不像個孩子”
范思轍自嘲一笑,說道“在這么個地方,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想不小心些也沒辦法對了姐,你說老氣”他的精神忽然振奮了起來,問道“是不是說,我越來越像哥”
范思轍興奮地問著,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長兄范閑乃是人生偶像,如果能和兄長的形象靠的越近,他自然越是得意。
范若若掩唇而笑,說道“是越來越像父親才是,父親當年那么打你,看來果然有些效用。”
她頓了頓又說道“你先前說不喜歡海棠師姐,到底為什么”
范思轍靜靜看著姐姐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范若若也平靜地看著他。
“姐姐,你應該明白的。”范思轍認真說道“我們已經有嫂子了。”
范若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嘆息道“是啊。”
范思轍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其實哥哥都不知道,這一年多里,嫂子給我寫過不少信。”
范若若微微一驚,問道“嫂子在信里說什么”
“能說什么還不是家里如何,父親如何,母親如何。”范思轍嘆息道“我這個小叔子一個人在異國,嫂子肯定不放心,說實話吧,我這一年里但凡有些什么摸不清頭腦的事情,都不愿意去信麻煩哥哥,都是嫂子幫我出了主意。”
范若若漸漸消化掉心頭的震驚,她也是第一次得知此事,品咂半晌,品出了許多種味道,黯然道“嫂嫂是個很可憐的人,你也知道,長公主現下被陛下幽禁在別院里,哥哥又在江南。”
“哥哥只知道把我踹到北邊來。”范思轍語帶不滿,“雖然知道他是在錘練我,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才多大點兒這么大個攤子,我怎么弄的過來只知丟手,哪里像嫂嫂想的那般周全。”
范若若皺眉斥道“哥哥在南邊何其不容易,如果不是他站的穩,你在北邊又如何能夠站的穩他又哪里是丟手了慶余堂的掌柜們都在暗中幫襯你,監察院在北齊的網絡也都在為你服務,為了栽培你,他可是下了大心血至于說到錘練,你又不是不清楚哥哥是個怎樣的人,他自幼一人在澹州長大,不知怎樣艱辛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信奉的就是這個道理,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我們是他的弟弟妹妹,他當然也會選擇這種方式。”
一連串的訓斥出口,范思轍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京都,其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姐姐手中的鐵尺,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語塞半晌后喃喃說道“反正我不喜歡海棠。”
范若若嘆息道“海棠姑娘暗中幫了哥哥多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利益的交換罷了,北齊人除了死掉的莊墨韓,又有幾個是真正外物不系于心的圣人”范思轍冷笑道“如今別看你拜入苦荷門下,我是首屈一指的大老板,可如果哥哥對北齊再無用處,我們只怕馬上就會被人踩到腳下,到那時,我可不指望海棠會替我們出頭。”
范若若認真說道“我的看法與你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