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軍紀森嚴,當秦恒冷酷下令,以兵卒生命的大量消耗為代價,向著街道兩側進行反攻之后,四周襲來的弩雨自然也弱了下去。
锃锃刀光閃過,街道青石板上數十根陰險的絆馬索被利落無比地砍斷,這些黑色的皮索,就像是被砍掉頭顱的毒蛇,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而上面那些泛著金屬光澤的毒針,則像是蛇皮上的晶亮液體。
秦恒騎于馬上,于軍旗之下凝視前方,猛地取起手中的馬鞭,用力地揮下。
身旁一名猛將悶哼一聲,手持長槍,大喝一聲“殺”雙腳一夾馬腹,帶著數百騎兵,再次向那條長街之中沖去,一時間,只聞得馬蹄陣陣如風雷般卷起,氣勢逼人。
而此時長街之上猶有慘呼之聲,民宅之中猶有刀鋒入骨之聲,尸體倒地的悶聲,卻極難看見監察院部屬的身影,只知道這些人正在街旁的民宅內進行著殺人的工作。
漸漸有血從木門下方滲了出來。
秦家先鋒營那位猛將視而不見,帶著屬下在長街之上沖刺,只見此人長槍刺出,震起一陣劇風,嚓的一聲刺入馬旁的一扇木門之中
一聲震天的喝聲,猛將挑槍而回,只見長槍之上挑著一名黑衣人,鮮血從槍上滴了下來,槍尖刺穿那名監察院密探的胸腹
盔甲之下的那位將軍悶哼一聲,單臂一振,將槍尖上的尸首連紙袋一樣地甩了出去。
他當先一匹馬,再次踏過街上的死尸血泊,再次疾馳,手中那枝黑色長槍全由鋼鐵所鑄,威猛無儔,槍出不虛,竟是沿街挑了五扇木門,于快速飛奔間連殺數人。
秦恒在后方冷冷注視著自己手下的第一猛將,將手一揮,命令全軍依次壓上,準備用強大的兵力,直接壓服街道兩側監察院的狙擊。雖然初一遭遇便折損了近兩百名士卒,但秦恒的心神依然沒有一絲顫抖,他從來不認為監察院這種黑暗里的手段,可以直正阻止一支大軍的前行。
一名監察院官員手持硬弩,出現在左前方的樓上,隔著窗子瞄準了那名鋒將,不料還未來得及摳動扳機,一枝羽箭已經從他的眼窩里射了進去,這名官員悶哼一聲,摔下樓來。
緊接著嗤嗤之聲連作,跟隨著那名先鋒猛將,于街上縱馬狂奔的數十騎親兵手執輕弓,于左右連射,箭枝快速射出。
街道兩畔的小樓民宅上頓時出現許多箭洞,埋伏在其中的監察院部屬,在準備持弩擊殺那名猛將時,紛紛中箭倒下。天下三大勢力便以慶軍的騎射最強,此時縱馬長街,手持硬弓,竟在瞬息間,射得監察院弩手們不敢現出身形
即便兩畔偶有弩箭射出,也顯得沒有什么準頭,射在那名猛將身上重甲,卻也無法深入其軀,只是綻出了些許血花。
只須臾間,那名秦家家將已經帶著先鋒營沖出了約百余丈,而他的身后則是浩浩蕩蕩的騎兵本身,眼看前方便是一片開闊地,直沖皇宮再也無勢可阻。
便在此時,只聽得一枝凄厲的令箭在長街之上響起,啪啪啪啪,街道兩側的民宅窗口全部關閉了起來,雖然宅落里的廝殺在繼續,但長街之上卻回復了平靜,極其怪異的平靜。
那名家將滿臉血污,一臉煞氣,一振長槍收于背后,就像是一把開山斧般直刺街口,雖然注意到了街道兩側的異象,卻根本沒有一絲心悸,此時突勢已成,就憑監察院那些鬼域伎倆,如何能阻住大軍前行。
“鼠輩。”他輕蔑想著。
“鼠輩。”秦恒率領大軍向長街之上壓了過來,一臉冷峻地看著突然回復清靜的長街,微嘲想著,監察院終究還是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