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顧劍的手掌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劍,劍上芒尖狂吐,如銀蛇亂舞,氣勢逼人。
而就在層層雨簾像靜止般被麻衣四顧劍生生撞破之時,葉流云的眼瞳里驟然間大放光芒,有如流云裹日,生生吸取了太陽中的能量,悶哼一聲,拱成圓環無極的雙掌,向內一合
啪的一聲脆響,空無一物的空氣卻像是堅硬的金屬,片刻后被這雙潔白的手生生壓碎,合在了劍身之上
對于大宗師來說,沒有什么局,即便慶帝設了一個局,將葉流云隱藏到了最后,可依然讓四顧劍簡簡單單一劍挑破了重重迷霧,而緊接著,四顧劍卻利用了這個大好的機會,將自己的全部劍勢,重新灌入到這把劍當中。
葉流云的身側是慶帝,當此凌厲一劍,卻是避也無法避,只有用云手硬抗,然而無上劍勢與肉身相敵,葉流云的散手身法卻無法盡情施展,四顧劍搶的便是這個先機
大宗師之戰,偶一動念,便天地變色,只需要一絲偏轉,大勢便已偏移
四顧劍凄厲瘋狂地叫了起來,一身狂戾的劍氣全數涌進了手中的這把劍上,劍氣涌入的速度是這樣的快,以至于手掌握著的劍柄處竟倏然間變得高溫起來,倏地一聲蒸發了草繩上的所有水滴。
令人恐怖的金石磨擦聲音響起,長劍在葉流云緊緊合著的雙手間,往前突進了一寸
葉流云依然微低著頭,雙臂上的廣袖早已化作了身周空中飛舞的蝴蝶,世上最穩定的那雙手臂死死夾著那柄劍,片刻后,手上的皮膚開始寸寸裂開,就像是得了某種皮膚病的患者,皮膚老去,邊緣翹起,看上去就像是慶歷五年的那場大旱中的土地,龜裂開來,異常恐怖神奇。
他的眼中全是寧然的目光,看著掌中的劍一寸一絲地向自己的身體靠近,卻沒有一絲情緒吐露,而只是吐了一個字。
“云”
兩只已經被無上劍氣激的皮膚寸裂的手臂,隨著這一個字偈,猛然間變得柔軟了起來,比海水更深,比湖水更柔,比江南女子的眼波更溫純,是那天上的云,云中的絲絲縷縷,如牽掛一般,一縷一縷地系在了驚天一劍上,讓那強大到了極點的劍勢驟遇溫柔,不得不在途中暫歇。
咔的一聲,就在這短短的一秒間,天公極為湊趣地賞了一道閃電,照亮了被烏云遮蓋,顯得格外陰暗的山頂。
閃電,照亮了四顧劍笠帽下的臉龐,只見他雙眼里全數盈滿了如野獸一般的狂野氣息
他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只是凄厲地尖嘯著,嘯聲回蕩在大東山上,不知道震昏了多少人。他是用劍的大宗師,他用的是四顧劍,顧前不顧后,一往無前
劍勢隨著嘯聲全數涌了出去,逾發的暴戾不可阻擋,無窮無盡的殺意,暴戾的氣息,盡在這一劍中。
這是四顧劍出世以來刺出的最強一劍,是他整個人的生命,精神,信念凝結成的一劍,劍勢之凌厲暴戾,已有逆天之跡,在這片大陸上,以前從來沒有人刺出這樣的一劍,以后估計也沒有。
沒有人能夠阻擋,即便是葉流云也不能
局,往往是分不清局內人,局外人,謀局定勝的人們往往在事情結束的那一刻,才會悲哀的發現,自己算來算去,反將自己算了進去,誤了朕及卿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