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也是用猜的,陳萍萍也是用猜的,我憑什么不能猜一下”
范閑的嘴唇微微抖動,輕聲說道“猜測這種東西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的好,會死人的。”
“是嗎”四顧劍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里夾著無窮無盡的惡毒與嘲諷,“怕死怕成你這個樣子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范閑知道對方鄙夷的是什么,面色不變說道“能夠輕輕松松殺死自己全家,這種人,本來就不多見。”
四顧劍的臉色變了,瞳子里生出一股橫戾之色,似乎隨時可能出手將范閑殺死,一股撕裂人心的劍意,又開始在天地間彌漫。然而范閑這一次卻像是沒有絲毫感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做便做了,難道還怕人說不成”
“至于我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他皺緊了眉頭,有些無奈嘆息道“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這些大人物,老怪物,究竟是怎樣想的,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推到陛下的對立面,難道說,你們真的認為我有能力對抗他最關鍵的是,難道你們就真的認為,我愿意去反抗他”
他看著四顧劍怒意未平的雙眸,搖頭說道“不管怎么說,他總是我的父親,所以我很不理解你們這些人的想法。”
“父親”四顧劍將身體縮在輪椅之上,整個人就像是一把歸了鞘的利劍,再也沒有任何光彩,“真要急了眼,爹啊媽的,都是可以殺一殺的。”
范閑心頭微凜,苦笑搖頭,心想和這個大白癡討論人情倫理這種事情,實在是很沒有必要。
關于葉輕眉的真實死亡原因,在京都叛亂最關鍵的時刻,長公主臨死之前,便曾經向范閑點過一筆,而且陳萍萍有意無意間的行為,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只不過陳萍萍不曾言明,范尚書也沒有言明,這兩位當年親歷此事的老戰友在懷疑彼此很多年之后,終于將目光對準了某一個人物。
他們卻不愿意把這件事情,明明確確地告訴范閑。除了四顧劍這種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看著南慶出大問題的老怪物,沒有人僅僅因為猜測,就想試圖把范閑引上一條不能返回的絕路。
“你馬上就要死了,不要指望死之前還能看到我南慶內亂。”范閑微微用力點點頭,似乎是想說服四顧劍,又是想說服自己,“接受我的誠意,然后安安穩穩地等死吧,東夷城的萬千子民,我會替你好好看護。”
四顧劍冷漠直視前方許久,才開口說道“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走上這賊老天安排好的道路。”
“我就是要逆天亞”范閑大笑著說道,卻笑的咳了起來,咳的滿臉通紅,狼狽不堪。
四顧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范閑被這眼光激的怒了起來,咬著寒聲說道“不管是苦荷,還是你,似乎死之前,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這本身難道不是很荒謬的一件事情這不是天意,只是你們這些大人物自私的念頭。”
“自私”四顧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老光頭死之前做了什么。”
范閑聳聳肩,說道“他把最得意的二弟子派到京都,替陳萍萍續命,看樣子,他是指望著陳萍萍成為我南慶內亂的因子。”
“哈哈哈哈”四顧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罵道“這個死光頭,原來是這么想的。看模樣,他指望著慶帝和陳萍萍大鬧一場,你夾在中間難以當人,再逼著你發瘋嗯,你小子的判斷不錯,他和我一樣,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