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后,將臉頰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雙手環抱,輕輕撫著她的小腹,吐氣如蘭說道“范閑的話很簡單,您若是有了,當然只能是我有了,不論是我們誰有了,總要告訴他這個當爹的一聲。”
小皇帝沉默了下來,忽然開口說道“不知道那個小白臉在東夷城過的可還快活。”
司理理沒有答這句話,只是在想著,小范大人是世間最瀟灑的男子,但是惹出這么多事來,只怕他夾在其間,便要成為世間最苦惱的男子。
世間最苦惱的那個男子終于辛苦萬分地趕回了京都,黑色的馬車極快速地通過了京都守備與十三城門司的兩重檢查,來到了皇宮的城門之下。
范閑深吸一口氣,跳下車來,沒有去看那些滿臉歡愉,向自己圍攏過來的官員,只是在心中想著,這次入宮向陛下求官,一定要求到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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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還能撐下去。”此時劍廬里的這間房間沒有旁人,十分安靜,范閑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對著床上的干瘦老頭兒輕聲說道“撐的這么辛苦,何必呢”
范閑對這位大宗師依然有幾分忌憚,不然以他溫柔面目下的尖酸本性,此時說出來的話應該更難聽一些。只不過雖然四顧劍已經油盡燈枯,他依然很怕那張床上的干瘦老頭兒,忽然變成一柄大劍,然后性情暴戾地向自己劈了過來。
四顧劍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上方,呼吸雖然并不急劇,便卻異常深遠,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破了的風箱,時刻給人一種爐中火焰即將熄滅的感覺。
這正是范閑的不解,明明當年在大東山上,四顧劍生挨了葉流云一記散手,陛下王道一拳,生機早滅,卻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夠茍延殘喘三年之久。
只不過一月前,被影子風雷一劍刺了兩處后,這位大宗師終于挺不住了,經脈內的真氣盡散,變成了床上的一方槁木。范閑能夠清晰地察覺,四顧劍強行延長壽命,為此付出了怎樣的痛楚和代價,所以他不是很明白,既然活的如此辛苦,眼下協議已經達成,對方為什么還要憑著體內那口精純的保命真氣,生生拖著
四顧劍的身體本來就極為干瘦,這一個月里與幽冥搏斗,損耗太大,足足輕了有近二十斤,整個人的皮肉全部干枯,皮膚幾乎要貼著骨頭,看上去十分恐怖。
嗬嗬的聲音從床上響起,像是在發笑。四顧劍沙啞著聲音,極為低沉說道“生死是沒有道理的,我還不想死,所以我要活著。”
范閑靜靜地看著他,確認了對方已經處于四肢癱瘓的境地后,不由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依理論,當年你的弟子們曾經讓我傷過很多次,你在大東山上殺的那一百名虎衛當中,有不少是我想保護其周全的親信下屬,可不知道為什么,眼看著你即將死去,我卻沒有太多大仇得報的快感。”
“因為你知道,那些虎衛是你皇帝老子借我手中劍殺的。”四顧劍的呼吸漸漸平緩,說話語句也漸趨平穩,只有那兩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眸子,早已再難凝結起當年盛于天下的劍芒,有些冷漠,有些渙散。
范閑停頓了片刻后,很恭敬地請教道“我很想知道,您這幾年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