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御書房內狂風大作,兩道夾雜著強大威力的火藥,鐵砂,鋼珠的狂暴氣流,猛烈地轟向了慶帝的身體。
慶帝是博士,沒那么容易死,萍萍姐是執著人,他的復仇其實已經完成了許多,在過往當中。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他復仇的方向是很正確的。至于他說的話只是最后幫助一下范閑,想來大家都清楚。
這一章把皇帝和陳萍萍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基本上掃了一遍,很多沒有細寫的地方,大家也應該能推斷感受出來。今天本來想把這段寫完,至少要寫到皇帝處置萍萍姐,而不是停在這里,像是刻意掉胃口。然而真是無力為繼了,連著認真寫了五六個小時,太累了,明天繼續。還有,陳萍萍是爺們兒,咱以后不叫他萍萍姐了,最后依例,向大家誠懇地召喚月票。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御書房又安靜了下來。從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到朝陽躍出大地,再到暖暖晨光被烏云遮住,淅淅瀝瀝的秋雨飄絮似地落了下來,在這樣一段時光之中,御書房里的聲音,就像是天氣一樣,時大時小,時而暴烈,時而像冰山一樣的安靜,此間的氣氛更是如此,一時緊張刻薄,一時沉默鐵血,一時憶往事而惘然,一時說舊事而寒冷。
慶國的皇帝陛下與陳萍萍本就不是一般的君臣,這二人之間的戰爭,也與一般的戰爭有太多形勢上的差別。直到此時,陳萍萍只是言語,或許只是言語所代表的心意,在那里舉著稻草刺著,扎著,盼望著能將對方而嬌嫩的心臟扎出血點,刺出新鮮的傷口來。
一抹并不健康的蒼白在慶帝的臉頰之下久久盤桓,不肯散去,他的眼眸空蒙,不,應該說是十分空洞,微顯瘦削的臉頰,配上他此時的神色與眼神,顯得格外冷漠。
誰也不知道慶帝此時的心頭究竟有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陳萍萍,在沉默許久之后緩緩說道“你憑什么來監察朕”
他冷漠地開口“朕舍棄了世間的一切,所追尋的是什么,你們何曾懂得”
這是身為帝王,對于老黑狗的一種不屑。然而陳萍萍的雙手很自然地擱在黑色輪椅的扶手上,淡淡地看著他,眼神中有的也只是冷漠和不屑。君臣二人彼此對彼此的冷,彼此對彼此的不屑,就這樣彌漫在整個御書房里。
“陛下您再如何強大,慶國再如何強大,可你依然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你最不愿意承認的事實。”陳萍萍微垂眼簾說道“慶國之強大,最終還是依靠于她的遺澤,如果不是她留下了內庫源源不斷向朝廷輸送著賴以生存的血液,如果不是她留下了監察院幫助陛下控制著朝堂上的平衡,我大慶連年征戰,你如何能夠讓慶國支撐到現在”
“你想證明,沒有她,你一樣能夠把事情做到最好,甚至比她還活著的時候更好。”陳萍萍緩緩抬起頭來,沙啞著聲音說道“你想掀開她蓋在你頭頂上的那片天,然而實際上,你卻只是證明了,你必須依靠她。”
“你不如她多矣。”陳萍萍很平靜自然地話,刺中了皇帝心臟的最深處。
皇帝忽然想到三年前的那個雷雨夜,自己在后方不遠處的廣信宮里,曾經親手掐著李云睿的咽喉,對那位最美麗的妹妹說“你怎么也比不上葉輕眉。”
他的心頭微動,面色微微發白,薄而無情的雙唇抿的極緊,冷漠說道“歷史終究是要由活人來寫,朕活著,她死了,這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說,陛下你何必還解釋什么你只需要承認自己的冷血、無情、虛偽、自卑”陳萍萍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這樣就足夠了。”
“她真的是一位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大慈大悲”皇帝忽然微嘲開口說道“還是說在你的心中,只允許自己把她想像成這樣的人物不,不止是你,包括范建,包括靖王那個廢物,恐怕還包括安之在內,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朕冷酷無情,卻放肆地憑由自己的想像,在她的身上描繪了太多的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