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的手微微僵了下,一方面是擔憂范閑,一方面卻是想著那件事情要不要說,片刻之后,她低著頭顫聲說道“妹妹昨日入宮替陛下療傷,一直沒有回來。”
“正常事。”范閑早已從言冰云的嘴里聽到了這個消息,平靜說道“陛下抓人七寸向來抓的緊,只有老跛子才沒有什么七寸被他抓,所以最后才變成今天這樣。”
說到陳萍萍,范閑的臉黯淡了下。其實陳萍萍此生唯一的七寸便是范閑,只是這位老跛子在這樣的一個死局之中,依然把范閑割裂開了,讓陛下抓無可抓,只有最后走入了必死的僵局。
說完這句話,范閑便睡著了,雙腳在水盆里,腦袋低在胸前,沉沉地睡去,許久沒有睡覺的他,終于在妻子的面前放松了心神,臉上帶著一絲無法擺脫的悲傷沉沉睡去。
林婉兒輕輕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著那張憔悴而悲傷的臉,不知怎的悲從中來,幾滴淚水滾下。她望著范閑,心想當初那個明媚的少年,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可憐
范閑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當他悠悠醒來后,發現已經又是一個黃昏,微暗的暮光從窗外透了進來,讓房內熟悉的一切物事都蒙上了一層陌生的光暈。
窗外隱隱傳來婉兒的聲音,似乎是正在吩咐下人們做些什么。范閑不想驚動她,依舊安靜地躺在暖暖的薄被里,不想起身,或許他知道一旦自己從這軟軟的被里出來,便必須面對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即將發生的事情。
他目光微轉,看見床邊搭著毛巾,伸手扯了過來,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垢物,緊接著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發現體清氣爽,看來是睡著時,婉兒替自己擦過了身子。
便是這樣簡單的兩個動作,卻牽動得他渾身酸痛難忍,這千里的奔波,強悍的廝殺,深入骨髓的悲痛,果然讓他衰弱到了極點,絕對不是簡單的睡一覺便能養好的。
范閑靜靜地躺在床上,緩緩催動著體內的兩股真氣,尤其是天一道的自然法門,回復著元氣,目光直視繡著繁復紋飾的幄頂,暗自想著宮里那個男人,這時候在想什么呢
謝謝大家和南方兄投的更新票。另外就是鮮花榜,謝謝大家,當然,我的板磚其實收的也不少今天腦子一直昏沉到此時,晚上本以為會好些,結果還是如此,如果有影響到故事質量,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一方面是情緒已經跌到谷底了,需要時間回復,另一方面就是身體確實不大好,抱歉,請大家多體諒。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堂堂慶國樞密院正使,陛下以下軍方第一人,葉重大帥親自率領精兵來到太平別院之外,負責彈壓以及監視控制范閑。不得不說,慶國朝廷和皇宮對于范閑,保持了極高的尊重和警惕,這種尊重和警惕表現在實力上。
范閑的面色憔悴微白,一道一道顏色有些渾的痕跡在他俊秀的臉上顯得十分醒目,應該是雨水和這千里煙塵混成的烙印。他看著馬上葉重微寒的目光,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木訥漠然,似乎像是沒有見到葉重本人與這數千名全甲在身的騎兵。
實力到了范閑和葉重這種程度的人,自然知道在平原之上,大概再強大的高手也無法逃脫數千精銳騎兵的追擊,除了已經晉入了大宗師的境界,然而此地尚在京都城郊,密林清河宅院依然密集,范閑若真舍了京都里的一切,一轉身如巨鳥投林遁去,只怕這數千精兵還真一時半會兒抓不到他。
只是皇帝陛下下旨讓葉重親自領兵處置此事,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在這數千精銳騎兵之中,還有許多軍方的高手,最關鍵的,則是可以與范閑正面硬抗的葉重,這位慶國極少數站在九品之上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