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也無法解答這個問題,除了歷史之外,不,就算是那些言之鑿鑿的史書,只怕也無法評斷皇帝陛下這一生的功過是非。
由葉輕眉而發,陳萍萍而發,他對皇帝陛下只有仇恨,然而他與皇帝老子之間的關系,又豈是僅僅的血緣這般簡單,他內里的靈魂可以不承認血緣,卻無法擺脫這些年的過往,這種情緒復雜至極,以至于根本不是文字所能言表。
皇帝陛下死了,而范閑直到此刻,依然覺得從身到心一片麻木寒冷,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總覺得那個男人是天底下最強大,最不可能戰勝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他似乎有些寬慰,卻沒有報仇后的喜悅,他似乎有些悲哀,卻怎樣也哭不出來,他只是麻木,麻木地站立著這寒冷的風中。
由信中可知,世間真的沒有真正的王道,原來皇帝老子的身體這一年里已經不行了,原來就算如葉輕眉所說,讓每個人成為自己的王,也不是王道范閑以及他所堅持的信念更不是。
正如那個風雪夜,他對皇帝陛下所言,他所要求的只是心安,只是私怨了結罷了,并不牽涉到正確與否的大命題,要知道人類本來就不是一種追求正確的物種。正確并不是正義,因為正義總是有立場的。
他忽然想起了靖王爺珍藏著的葉輕眉的奏章書信,想到當年葉輕眉給皇帝的信里總是在談關于天下,關于民生的事情,像今天這樣尋常口吻的信倒真是只有一封,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皇帝陛下才格外珍惜
一念及此,他的唇角不由泛起了一絲苦笑,皇帝陛下與葉輕眉,毫無疑問是人世間一等風流人物,說不盡的風華絕代,然而二人一朝相遇,卻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陛下遇著葉輕眉這樣的女子,何嘗不是一種痛苦,然而葉輕眉遇到慶帝,則更是怎樣也難以言喻的悲哀了。
范閑有些木然地站在夜宮之中,站在長草之間,看著小樓的遺痕發呆,直至此時,他依然不知道葉輕眉葬在哪里,父親范建當年的話,如今知曉,那只是一種安慰罷了。小樓里那幅畫像的黃衫女子已經化成灰燼隨風而去,皇帝陛下也化成灰燼隨風而去,或許在天地間的某一個角落,他們會再次碰觸在一起
靜靜地站立了很久很久,他借著黑夜的遮掩,向著太極殿的方向行去,準備出宮,于夜色之中見皇宮燈火,聽見御書房里略顯青澀的聲音,看到那些面露哀戚,實則心有所思的新晉大臣,不由若有所感。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還有一個末章,我這時候還在寫,如果寫完了就是上午更,如果在電腦前睡著了,那就要晚很多,大家就且莫等了。
我很滿意這章以及無數章,大家都知道我的滿意,或許不能同意,因為我不能奢求所有朋友的滿意我只是希望大家滿意于我的滿意,因為這代表大家滿意我寫書的態度,只有我自己滿意的東西,我才會端上來給大家伙看。原來如此,不過如此,依然如此不錯。
合什,非常感謝大家陪著我這么久,后天我要寫后記,重復數遍,請大家一定要看。
慶帝的拳頭,永遠是那樣的穩定強大,王者之氣十足,輕易地擊穿面前的一切阻礙,就像他這一世里經常做的那樣。
在這片大陸,在這數十年的歷史中,被慶帝擊中還能活下來的人不多,四顧劍那個老怪物腸穿肚爛,也只有憑著費介的奇毒茍延殘喘,范閑卻是憑籍著苦荷留下來的法術,以一掠數十丈的絕妙身法,出乎慶帝意料,強行避開那只拳頭里所蘊藏著的恐怖力量。
五竹沒有避開這一拳,實實在在地禁受了慶帝體內無窮真氣的沖撞,胸口處被擊的塌陷了一塊,然而他卻沒有就此倒下,因為若人世間最頂尖的境界便是大宗師的話,如果說大宗師唯一的漏洞便是他們依然如凡人一般的肉體,那五竹明顯沒有這個漏洞,他的身軀絕對是大宗師當中最強悍的。
他只是再次站起身來,在濕漉的地面上向著慶帝再次靠近。
他再次走到了慶帝的面前,臉上的黑布紋不動,手中的鐵釬揮動,破空無聲,因為太快,茍活著的人們,竟是根本看不到石階發生了什么,也聽不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