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一怔,心想怎么此時說話還要生份一些他畢竟不了解女子心思,一旦確認了眼前這男子是自己將來的夫婿,林婉兒說話自然就會矜持一些,這是女人的特質。他有些意外,笑著說道:“還叫我范公子”
林婉兒好奇道:“那叫什么”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的滿臉通紅,背轉身子,不再看他,用蚊子大的聲音說道:“那得等成親之后,再改稱呼。”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稱呼我為范兄。”范閑忍著笑說道。
林婉兒這才知道上了對方的當,又羞又惱,yu待伸手去打,卻想到與這男子只見過兩面,還算是陌生人,訥訥住手。范閑看著她瘦削的肩膀,說道:“等成親之后,咱們到蒼山上去,那里海拔高些,又有溫泉,最適合你休養。”
林婉兒聽見成親二字,微微羞意起,還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聽明白海拔是什么意思,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輕聲問道:“費大人真的是你的老師”
“是啊。”范閑微笑說道:“我一直以為費老師既然在監察院那處做事,應該是個很低調的人,誰知道竟然在京都里有這么大的名氣。”
林婉兒笑道:“他可是當年北伐西征時的國之功臣,當然名氣大,不過世人懼他用毒,所以一向是躲著走的。”她看著范閑這張漂亮的臉,好奇問道:“費大人怎么會是你的老師呢”
范閑聳聳肩說道:“林姑娘,這事兒后面估計麻煩多著,如今我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楚,將來你要嫁給我,只怕也會遇著許多麻煩事兒,可得想好了。”
林婉兒微笑著搖搖頭,她也知道這次聯姻之后隱藏著許多利益的交換和再分配,所以開始的時候十分抵觸以致于病情加重,但既然今天發現上天有眼,竟讓范家的公子就是眼前的這位,她已經滿心感激上天,哪里還會有別的什么奢望。想到最近京都鬧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說道:“范公子,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您是司南伯的兒子,監察院費大人的學生,卻又jing通詩文之道對了,那句萬里悲秋常作客,真是你寫的”
范閑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質疑,只是很單純的發問,好奇回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林婉兒臉上浮起一絲怒意:“太后極喜歡你這一句,但是宮里最近在傳,說您這詩后四句是抄的前朝詩人。”她自是十分相信眼前這位,所以有些生氣。
范閑這才知道詩會之事還是余波未停,和郭家的官司還沒有結束,竟然又來了這種指責,不過他本來就是抄的老杜,所以也沒有怎么生氣,反而是看著自家未婚妻的神情有些疲憊,有些心疼,所以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要再說了。
“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可是如果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對啊,我還真擔心被人發現后,我那個怪叔叔會不會把那些人都殺了這真是個問題,趕明兒得和他交流一下。”范閑汗毛直豎,想到這種恐怖的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林婉兒看著他的臉,遲遲不肯閉上,但終究還是擋不住沉沉睡意。
第二ri清晨,林婉兒有些迷糊地從暖和的被子里醒來,睜開雙眼,揉了一揉,發現jing神特別的好。丫環甜甜笑著過來行禮,然后準備扶她起床洗漱打扮,這時候林婉兒才想起昨夜之事,一聲驚呼說道:“啊人呢”
丫環好奇問道:“什么人”
林婉兒惶急說道:“你昨夜可曾聽到什么聲音”
“沒有啊,小姐。”丫環認真回答道。
林婉兒走到窗邊,一頭黑黑的長發直直垂到臀際,一身俏白布衣,看上去十分美麗。她往窗外望去,卻發現早已沒有那人的蹤影,不免有些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個夢,做了一個自己很想它變成現實的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丫環捧著一個撕開一半的油紙包走到她的面前,偷笑著說道:“小姐又偷吃,當心被嬤嬤看到,告到陛下那里去快把窗關上,不要吹著風了。”
林婉兒接過油紙包,又發現自己衣帶中多了幾粒藥丸,心頭一片溫暖,再看窗外園中景sè便多了幾分綠,就連窗子關上之后,似乎也掩不住無盡chun意正撬窗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