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慶國真正掌握權力,能夠接觸到秘密的人而言,北齊國卻是用的一個妙招、狠招。
不知道對方的探子是如何打探到范閑在以后的幾年里,有可能接手皇商方面的產業管理權,所以變成了太子殿下與二皇子之間角力的目標。如果能夠成功殺死范閑,然后遠遁,人們肯定會懷疑這件事情是不甘心喪失金錢來源的太子做的,或者說,會懷疑是二皇子故意殺死范閑,來栽贓陷害太子。不論是哪一種猜測,都會對慶國的朝政帶來一場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么的波蕩。
范閑只是一個小人物,但他的死活卻是個大事情。監察院二處的官員們,每每分析到這里,都很佩服北齊國的同行們,會想出這樣漂亮的計劃,只是一個小動作,卻可能延緩慶國一直暗中籌劃中的北伐事宜。
北伐事宜只存在軍事院的參謀室中,監察院的規劃室里,皇帝陛下的腦子里,打還是不打,終歸是皇帝陛下的一句話,所以北齊一直活在這種yin影之下,他們選擇此時出手,還真是件極聰明的舉措前提當然是能夠成功殺死范閑,還不留下線毫線索。
只是北齊方面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角sè,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范閑身邊的四個護衛都是司南伯的“私藏”,個個擁有五品的實力,所以能夠在中了箭毒的情況下,還能清掃干凈箭手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個漂亮的私生子,竟然能夠在圍攻之下,殺死了兩名以毒準著稱的女刺客,和那位八品高手程巨樹
至于那名法師,沒有人在意,只是雞肋而已。
“監察院與刑部的聯名折子已經出來了,確認是北齊做的,后面連著的那根線也已經拔了出來二皇子約你相見,安排在流晶河上,他以為你喜歡司理理姑娘,所以就選擇了醉仙居,但誰都猜不到,醉仙居竟然是北齊放在京都的一個暗樁。”
司南伯范建坐在昏暗的臥室里面,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既然你人沒有什么事情,那些刺客也都死在了你的手上,這件事情就算了。”
“就算了”范閑心頭微寒,轉而說道:“司理理的人呢”
“在逃往北方的路上,被監察院四處的人截了下來,目前正在押回京都的路上。”
“希望她不要死。”范閑的聲音很冷淡。
范建笑了笑:“監察院看管的人,向來都是不容易死的。”
“你認為事情真的就這么簡單”范閑忽然微笑著問自己的父親。
“你有什么不一樣的判斷”
“那些箭手是怎么混入京都來的我已經聽說了,那些箭手的尸體第二天就被火化,是不是有人害怕從這些人的身上發現什么”范閑有些困難地側了側身子,說道:“我知道您不愿意我知道這些事情,是害怕我忍不住去報復,但是我想我有權力知道,是誰想要我的命。”
范建冷冷地看著他,說道:“你應該清楚,我代表皇帝陛下擁有一部分暗中的力量,這股力量雖然遠不如監察院強大,但是也足夠專業,但是我們依然無法查出與北齊人勾結的是誰,懷疑的對象并不局限在太子與二皇子中間,甚至還包括宰相,還有長公主。”
“既然無法弄清楚,究竟誰是真正的敵人那就不要太過聲張,為自己樹立太多的敵人。”范建繼續說道:“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希望你能接受。”
范閑點點頭,又觸動了肩頭的傷勢,眉頭皺了一下,喘了兩口氣后回答道:“我會想辦法查清楚這件事情。”
范建很滿意兒子的表態,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臥房。
父親離開之后,范閑的眼睛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看著昏暗房間里的一個角落,略帶了一絲怨氣問道:“為什么那天你沒有出手”
五竹從黑暗里走了出來,眼睛上依然蒙著那塊黑布,黑布上沒有一絲皺紋,就像他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