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好說話,一怔之下,半晌后才回過神來,連道不敢不敢。
貴人又道:“你入京也有數月了,過的如何”
雖然不明白以對方身份為什么要關心自己,但這種機會范閑是不會錯過的,想著這些月來的麻煩事兒,略帶一絲頹涼說道:“京都居,大不易,不若故鄉。”
“你是說澹州。”
“正是。”
“澹州有甚好處”
“澹州雖偏,但人心簡單,只要你不害人,便無人害你,不像入京之后,不論你愿或不愿,總有些事情會找到你的頭上來。”
貴人似乎沒有想到少年說話會如此直接,微微一怔后微笑說道:“京都繁華天下無雙,自然艱難處也是天下無雙,不過有范大人護持,如今范公子又有文武雙全美譽,想來ri后在京中應該過的比較安適才對。”
范閑如聆玉旨綸音,如果不是一直在偽裝,此時恨不得跪下口稱謝旨,再在京中大肆宣揚去,所謂天子金口玉言但他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柔聲回答道:“希望如此吧。”
時候已經不早了,貴人事多,便要起身離去,離開之前,他又細細看了范閑兩眼,才流露出滿意的微笑,說道:“ri后有緣再見吧。”又轉向范若若,輕聲說道:“小姑娘,你還是嬰孩的時候,我抱過你,不曾想一晃已經變成大姑娘了ri后有門好婚事等著你。”
范若若微微一怔,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貴人說完這話,朗聲一笑,似乎十分快意,離開青竹所就的茶鋪,上車離去。馬車離開許久,貴人有些出神,輕聲嘆息道:“眉目依稀仿佛,這夜夜爬墻的本事,倒是有些像朕當年。”
茶鋪之中,范若若好奇問道:“這是哪位大人,似乎與父親相熟。”
范閑此時終于從緊張的情緒里擺脫了出來,渾身是汗地坐倒在凳子上,說道:“先前是圣上干他娘的,怎么都喜歡玩微服出巡這招,真以為嚇死人不用賠命嗎”這話一出口,范若若也是驚得掩嘴而呼。
咔嚓在此時,萬里碧空之上卻無來由響起一聲霹靂,似乎恨不得要刺進茶水鋪的青竹間,將童言無忌的某人活活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