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呵呵一笑說道:“開門見山吧,今ri前來,第一椿事是澹泊書局的生意極好,想來謝謝七葉掌柜,也想看看慶余堂是什么模樣。”
葉大掌柜微笑應道:“范公子出錢請咱們堂里的人做事,自然要讓公子掙著銀錢才是,如果做生意還虧了本,這慶余堂只怕早就在京里倒了。”說到掙錢之事,葉大掌柜的眉眼間,自然流露出一股自信,渾身上下散發著光彩。
范閑在心底暗贊一聲,想這才是自己老媽當年教出來的人應有的模樣,一拱手極有禮貌說道:“其實今ri來,是有椿事情要專門麻煩一下大掌柜。”
葉大掌柜心頭一凜,如果只是為了生意,對方身份尊貴,斷不至于親自前來,難道對方在想些什么葉大掌柜要為京中慶余堂這么多掌柜伙計還有親眷的生命安全著想,根本不敢聽對方想什么,為難拒絕道:“朝廷有明規,慶余堂人不準離京,如果范公子心氣過高,慶余堂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
范閑哈哈一笑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今ri來,只是想請葉大掌柜做一個人的老師,據我所知,這些年來,朝廷一直有些戶部官員還有內庫人手,是拜在慶余堂門下,專學經營之道,我與七葉掌柜合作舒服,故而也想介紹位學生。”
葉大掌柜好奇道:“不知道是什么人。”
范閑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葉大掌柜會意,輕聲說道:“貴客遠來,不如讓家婦帶著范小姐去后園逛逛”他微笑望著范若若說道:“我們這院子雖然不出奇,但當年也是家主親手設計,頗有可觀之處。”
范若若早就明白,微微一笑,自與掌柜夫人往后園去。而王啟年等人也被范閑一揮手趕了出去。見他這般謹慎,葉大掌柜不禁害怕了起來,不知道究竟是誰要來學經商之道。
“范思轍,我的二弟。”范閑啜了一口茶,輕聲說道:“您應該聽說過。”
葉大掌柜心頭大驚,心想范氏二子眼下雖然無隙,但畢竟有司南伯的家產放在那里。權貴子弟,怎么可能愿意來學經商之末道,莫非面前這位范大公子想借此事,讓范思轍無法繼承爵位但這種拙劣的伎倆未免也太荒謬不可行了。
范閑卻沒有想到葉大掌柜會想這么多,柔聲說道:“我那二弟天xing好經商,但眼下只是靠著骨子里那點兒遺傳與愛好在撐著,將來如果想真正地做些事情,他的能力還有些不足,所以希望他能夠有這個榮幸拜在大掌柜門下。”
葉大掌柜趕緊搖頭,謹小慎微如他,是斷然不敢攙合在這些事情里的,推脫說道:“范侍郎掌管天下錢糧,這生意做的可是比誰都大,區區慶余堂,哪里敢教范二公子。”
范閑略有些失望,不過也不著急,心想按著自己的計劃,你這個老師總是跑不掉的。他靜靜坐在椅子上,緩緩調動雪山處的真氣,四脈俱通,閉目沉吟少許,確認自己敏銳的耳邊都沒有聽到誰在偷聽,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有一事,不知大掌柜可敢聽,若你敢聽,我便敢講。”
見他如此神秘,葉大掌柜無奈一笑,知道自己就算不聽,對方也是一定要講的。果不其然,范閑微笑說道:“我如今是太掌寺協律郎。”
見他無頭無尾說了這句話,葉大掌柜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恭恭敬敬道了聲喜,知道面前這位公子馬上要尚宮中哪位貴人了。不料范閑緊接著說道:“我的未婚妻是林家的小姐。”他知道,堂堂葉大掌柜,雖然枯坐京都十五載,但在許多年前,一定有許多渠道可以知道某些秘辛。
果不其然,葉大掌柜面sè劇變,死死地盯著范閑的雙眼,冷冷說道:“范公子究竟想說什么”
范閑淡淡應道:“最遲兩年之內,我便有可能掌握內庫的管理權但我知道,我的能力不足,而且父親的戶部那面終究是國之財,而我要理的是宮之財,所以無法給我太多幫助,而我”他反望著葉大掌柜沒有什么情緒的雙眼,一字一句道:“需要幫助,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