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未停,范閑滿臉平靜搶身近前,一拳頭實實在在地打在葉靈兒的手掌上
一聲悶響之后,不管葉靈兒的手指是桃枝還是什么,都被生生地打散,他掌上蘊著的霸道真氣毫不客氣地將對手的散手崩開葉靈兒向后飄了半丈,吃痛握著自己的手腕,吃驚望著范閑。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范閑體內的真氣竟然如此怪異,掌觸之后,竟是順著自己的經絡向上侵伐而去,那種痛楚讓她心神一散,頓時失了散手之意。
“你不是我的對手。”范閑依然笑著用言語刺激著對方。
葉靈兒一咬牙,再次沖了上來,這一番氣勢較先前更猛,五指并攏為刀,橫劈而下,掌刀破風,竟是呼呼作響。她本是個女子,先天真氣就不如成年男子充沛,所以葉流云當初傳她散手之時,便用了些心思,當遇見真氣勝過自己的高手時,便并指為掌,化散手枯枝之意,盡為厲殺劈木之勁。
范閑心頭一凜,身體卻沒有在這一記一記的下劈掌風中搖晃,只是腳下急錯,仗著在澹州懸崖上練就的逃命功夫,妙到毫巔或者說險到極處地與葉靈兒每一豎掌擦身而過。
葉靈兒的掌風愈來凌厲,四周觀戰的人隱約感覺場間似乎有股yin寒之風四處刮著。
就像有無數把刀在范閑的身邊飛舞,他隱約感覺到一絲危險,悶哼一聲,體內霸道真氣布滿全身,腳跟在地上重重一頓,強行止住了后退的趨勢,腰腹部一用力,整個人就像被人從后打了一拳般,猛地一彈向前倒去,由退而進,竟是全無中斷之勢
掌風消失了,范閑也消失了。
下一刻,觀戰的人們都張大了嘴巴。
范閑消失在了葉靈兒的懷里,兩只手像鐵鉗一樣扼住了她的腋窩,將她那恐怖的兩只手掌舉著擱在自己的肩上準確說,他搶在葉靈兒這兩掌劈下之前,用類似于抱住對方的身法,拿住了對方的要害。
范閑這伎倆看似無賴,實際上要在漫天的掌風之中,找到唯一可以近她身的途徑,而且這種途徑只是轉瞬極逝的微小空間,他的速度與眼光,都已經到了一種很恐怖的地步當然,這都是五竹師傅教的好。
葉靈兒忽然發現對方像個鬼魂一樣地朝著自己倒了下來,接著卻是抱住了自己,眉頭一皺。她也清楚對方能欺近自己身體,必須擁有怎樣的目光手段,所以心中大為震驚,驚卻不亂,雙掌勢止,整個人卻騰空起來
毫無前兆,她一腳就向范閑脛骨上蹬了過去,這一腳若是蹬實了,只怕范閑會痛的倒在她身上,只是她此時也顧不得這多。
恰在此時,范閑雙手一松,讓她未盡掌勢ziyou落下
人體構造就是這么古怪,如果你的雙掌往下劈,下面那腳再想向上踢,就會顯得特別別扭和困難。而范閑需要的就是對方片刻的不適應,趁著這短暫的一瞬間,他早已一拳頭直直沖了過去
這是除了牛欄街殺人事件之外,范閑在京都出的第三拳。他的每一拳都打破了一個人的鼻子,今天也不例外。
啪的一聲輕響,一道艷麗的血花飄過,飄的極有羅曼感覺。
葉靈兒捂著鼻子蹲了下來,指間有血,片刻之后,她開始痛的哇哇大哭。范閑這就訥悶了,心想您要打架,咱就陪你打,哪有打輸了就哭的道理
葉府的下人丫環們早就圍了上去,但極有規矩地沒有一擁而上,看來葉家小姐與人決斗是常事兒,但依然有很多雙目光狠狠盯著范閑。范閑極瀟灑地一撣長衫,無所顧忌,倒是遠處看熱鬧的皇家侍衛壓低了聲音輕嘆:“葉小姐家學淵源,沒想到還是挨了姓范的黑拳。”
看著那個蹲在地哭泣的葉家小姐,范閑此時才記起來,對方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丫頭。不過他可沒有什么內疚,不打女人,不代表自己就愿意被女人打。想當年自己老媽初入京都,就將眼前這個女子的父親,如今的京都守備葉重大人揍成了豬頭,自己那五竹叔,也曾經與葉流云在皇城根下大戰一場,讓這位慶國大宗師閉關數月,舍劍取散手。
自己打了葉靈兒一拳,也算是延續了這種光榮傳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