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這種“武道切磋”雖然大都是在府里進行,但畢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所以范葉兩府并未因此而如何,認輸的葉靈兒悻悻然離去,只是離去之前,堅持要將自己腰畔的彎刀遞給范閑,說是比武認輸后的彩頭。
坐在馬車里,范閑苦笑著把玩手中的彩頭,心想沒來由地和個小姑娘打一架,說不定還會得罪葉府。范若若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微笑說道:“不礙事的,葉府子弟好武,天下皆知,不然也不可能出了位大宗師。葉重大人持身甚正,更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生氣。”
范閑嘆了口氣說道:“也不全然是因為此事煩惱,只是覺著挺無稽。”
范若若呵呵一笑問道:“先前哥哥拒絕與她決斗,倒真是讓人意外。”
“意外是擔心京都里的人認為我怯懦你先前也說過,她只是個七品高手,而我是個連八品高手都殺死了的怪書生。即便我不與她交手,難道京都里的人還會認為我是怕她”范閑微笑著說道:“雖然說刀劍確實比言語有力量,但如果只用言語就足夠羞辱打擊對方,那何必再動刀動劍的。”
說完這話,他忽然一拍大腿,懊惱道:“得,都已經打了一架了,再說這些也沒甚用處。”
范若若噗哧一笑。
范閑好奇問道:“為什么葉家小姐總看我不順眼”
“妹妹不知。”范若若略想了想后應道:“大概最先前就覺著嫂子要嫁給你,就是件極難過的事情,后來雖然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我們又騙了她一次,等于是借她的幫助才能讓你見到嫂嫂,她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范閑苦笑道:“我就知道,所謂手帕交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關鍵是費大人的學生。”范若若繼續解釋道:“哥哥上次用的就是這個名頭,如今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咱們家與監察院陳大人的關系不錯,可能是因為這事漏了馬腳。”
范閑心頭一凜,心想不會讓別人從這件事情里猜出什么來吧不過轉念一想,葉家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在京都數月,就憑眼前所見,似乎京都人早就已經忘記了當年的事情。
范若若此時遞了張紙給他,他接過細細一看,便揉成了一個小紙團扔出車窗去。紙上是婉兒寫的幾句話,今ri來別府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未婚妻商量一下,馬上要去拜見老丈人了,應該提些什么東西。雖然林婉兒從小與宰相并沒有生活在一起,但畢竟是父女,總比自己這個外人要清楚許多。
第二ri,天光微暗,有烏云臨城,稍減陽光之熾,卻讓京都更添蒸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