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搖了搖頭:“都是單線聯系,如果斷了,很難再續回來。何況言公子身為北齊密諜總頭目,如果他都出了事,再聯系也于事無補。”
“無論如何,要提醒他注意安全。”范閑的眼里閃過一絲寒色,他不喜歡因為國家的利益而放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那位言冰云,身為高官之子,潛伏四年,犧牲良多。如今的范閑早已經將自己視作慶國的一份子,監察院的一份子,自然而然地,對于未曾謀面的言冰云,有一種敬佩。
范閑想另外一件事情,平靜地望著王啟年:“我有一項任務,不過不能經過院里,我希望可以尋求你的幫助。”
王啟年有些糊涂地看著大人。
“不能匯報給陳院長知道。”范閑的語氣很平靜,但王啟年能聽出來里面夾雜的寒意。
“是。”這個字出口,王啟年就知道自己已經將身家性命,全部押在這個看似溫柔,實則心狠手辣的年輕大人身上。至于院里,陳院長只是吩咐自己全部聽范大人的,并沒有交待別的事情。
……
……
當天晚上,不幸的消息終于得到了確認,慶國監察院四處架構在北齊的密諜網絡很幸運地保存了絕大部分,但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身為密諜頭目的言冰云,卻在北齊上京的綢緞莊里,被北齊大內高手們生擒!
對于此類事件而言,一般是由下層打開突破口,然后往上追溯,極少出現這種一舉抓獲諜網最高階層的事情。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慶國內部高層,有人里通外國。
言冰云被抓的消息當然不可能散播開去,那樣雖然會對慶國的聲望造成一定的打擊,但更加不符合北齊的利益,北齊是需要用這樣一個頭目來換取相應的利益,不僅僅是要打擊敵國士氣而已。
而對于慶國官場來說,監察院四處主辦言若海大人的長公子,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被朝廷派遣去了北齊。
這幾天里,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沒有睡好覺。
鴻臚室最隱秘的房間中,辛少卿閉著雙眼,將手中的那張紙遞給了范閑。范閑接過來一看,是一幅畫,畫上是一片薄云縹緲,行于冰原高空之上。這張紙是今天談判的時候,北齊方面使團里一個不起眼的人物,暗中遞到辛少卿的手中,當時那個人臉上的神色,差點兒惹得辛少卿抽出侍衛的劍砍將過去。
畫中隱有冰云二字,看來北齊使團也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準備開價。